顾不上许多规矩,乔氏忙让钱大夫给江遐年看诊。
钱大夫忙望闻问切了一番,对于小儿惊厥高热,他经验颇为丰富,很快就施针让江遐年镇定了下来,又写了一副平和的药方。
一直折腾到鸡叫时,江遐年身上的热度才逐渐褪去,乔氏和乔若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忙恭敬地送钱大夫出了门。
等到天明后,江遐年身上的热度完全褪去,姐妹两才真正放了心。
到了江遐年日常起床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只是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和精神,显得有些恹恹的,平日里又亮又机灵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仿佛有了心事一样。
乔氏心疼极了,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她洗漱用早膳。
看着小闺女虽然配合,但整个人没精神的模样,乔氏心中十分难受。
乔若衡道:“姐姐,年年这样子,你们就先别急着回福京了,让她好好养一养吧。”
乔氏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就是昨夜她高热的时候,哭得也厉害,一边哭一边喊她二哥,我这心里就担忧得很,不知道年年是不是梦见了她二哥的事。”
听到亲娘提起二哥,江遐年那无神的眼眸微微睁了睁:【二哥?我昨晚梦见二哥了吗?好像是梦见了……我梦见二哥干什么来着?】
乔氏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期盼着江遐年快点想起来。
上次江遐年就是在梦中,看到了乔家的大火,看到了乔家每个人的命运,都十分不好,难道这次是看到了老二的结局?
她蹙着小眉头想了许久,才慢慢回忆起了一些东西:【我梦见……梦见二哥……他站在很高的地方……好高好高啊……他站在那里,非常非常无助和难过……】回忆起来的片段,让江遐年的眼睛里,又忍不住冒出了眼泪。
乔氏忙轻轻拍了拍江遐年,让她不要难过。
【二哥很害怕……但他跑不掉,有人追他……他是在哪里?那么高的地方是在哪里?他为什么站在那里?谁在逼他?】
江遐年努力回想着,想要把这些关键的事想起来,可是她把脑袋都想得痛了,都没有办法想起来。
乔氏见小女儿这般痛苦,心疼极了,忙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年年乖乖,小病大病走开……”
在亲娘的安抚下,江遐年才逐渐放松了下来,头痛的感觉也慢慢地褪去。
乔氏极尽耐心地哄着女儿,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老二重要,年年也十分重要。
等到将江遐年哄睡以后,乔氏立刻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将江遐年梦见江寻年并大哭的事,写了下来,然后召唤了密探,命他们快点将信送回福京。
之前的信件都是以家常书信为主,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就都是走的驿路。只有到了紧急的时刻,才会启用密探们送信。
虽然还不知道老二江寻年会遇到什么事,但乔氏还是想尽快将信送回福京,让丈夫和老侯爷警醒起来,保护好这个儿子。
江遐年这一病,引得全府都担忧,好在白天平顺安宁地度过去了。
没料到了夜晚近子夜时,江遐年又在梦中大哭了起来,口中依旧叫着二哥,还让他不要跳。
这回,钱大夫又被找了过来,但扎针的效果没有第一夜那般快了。
再次折腾到鸡鸣时,江遐年的热开始褪去,到天明时又恢复了正常。
钱大夫还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顿时来了兴致,主动跟乔若衡商议道:“这位小千金的病症,是我前所未见的,若乔娘子允许,我便白日去医馆中坐馆,夜里便来贵府借宿如何?这样也省得乔娘子为了叫我而奔忙了。”
乔若衡想了想,觉得有理,不仅应了钱大夫的话,还让朱祥和朱红父女伴着他。
这第三夜里,江遐年身上一开始发热,乔氏很快就让人去前院将钱大夫找了过来。
这一次,梦中的江遐年终于看清楚了二哥江寻年身在何处,正是他如今正在读书的白桐书院,她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二哥被人逼到了悬崖边上,最后围堵他的人喊了几句什么后,就跳下了那十分高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