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寻年回答,江振裕继续道:“要是你那个大哥来,我倒是会惧怕几分,至于你嘛……”
说着,他用眼神将江寻年上下刮了一遍,嘲讽之意更加浓了:“还是别来丢侯府的脸了!”
说完他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跟在他周围的几个公子哥,也跟着笑,他们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等几人走远了几步,江寻年的小厮有些不满道:“二少爷,他这样不敬堂兄,您该教训他一番才是。”
江寻年阻止了小厮继续发牢骚:“噤声,你没听出来,他既觉得我大哥在武上比他厉害,又觉得我在文上比他厉害吗?”
小厮:……
您哪只耳朵听出来的?
江寻年微微摇了摇头:“几年前,大哥在春尾宴上,骑术、箭法、刀枪棍棒样样横扫,为侯府争得不小的脸面。现在,振裕显然是以大哥为榜样,想像大哥一样撑起侯府的脸面的,毕竟咱们侯府,可是以武立功的。他心里,装着整个侯府呢。”
小厮尤有些愤愤不平,既然心中有侯府,不就更应该尊敬堂兄一些么?哪怕这个堂兄只比他大了两个月。
江寻年正思忖着,要如何从江振裕身边下手,就收到了江巧年写给他的字条。
“脊柱断裂?难怪……这样一来,二叔精心培养的嫡长子就算是废了,以二叔本就对爹抱有成见的态度,肯定会恨上爹,甚至整个大房。二房和大房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仇就消除不了了。幕后之人,竟然想把侯府的嫡长子和嫡次子一网打尽,所图不小啊。”江寻年也一下子就想到了,如果江振裕真遭遇半身瘫痪的意外,会带来的影响。
用小厮带着的火折子,将字条烧了以后,江寻年思索了起来。
要害得江振裕脊柱断掉,射箭这样的事做不到,锅还要能甩到大房身上,则不可能是个人展示的刀法,也不可能是有明确对手的棍棒,那就只有骑术一项了。
在马上做手脚,让江振裕众目睽睽之下摔下马,若不小心被马踩到或者踢到,则极有可能出现脊柱断裂的情况。
或许对方的目的,更想让江振裕死,但毁掉江振裕,甩锅大房,让大房二房兄弟相争,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而且,从马身上下手,确实能更好地甩锅大房,侯府的马厩是府里的人都可以去的。
既然对方是要在马身上做手脚,江寻年就决定先去看看,能不能把马身上的陷阱先破坏掉。
等来到了马厩,江寻年就犯了难。
因为马厩里的马特别多,枣红、白青、铁青、栗色、雪白……什么颜色都有,再加上来的宾客都是福京城的权贵,马全都是膘肥体壮的骏马,根本难以分辨哪一匹是江振裕的。
江寻年一靠近马厩,那管着马厩的管事就立刻上前来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来取您的马了?”
江寻年问:“我能进马厩看看吗?”
“哎哟,这位公子爷,请您体谅体谅,这马厩里味儿大,又脏,莫要污了您的鼻子和衣裳啊!您的马是哪一匹,只需与小的说一说,小的定能立刻给您找出来!不用劳烦您亲自进去找的!”管事的显得十分殷勤,显然是因为今日贵客多,打赏多,所以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了。
江寻年哪里知道江振裕的是哪匹马,真是两眼一抹黑。
他只好放弃这个打算,道:“算了,打搅了。”
找不出是哪匹马,那还是去找江振裕好了,盯紧了他,再寻机想办法。
江巧年在命人送了字条以后,才稍稍安心一些。
二哥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到办法的,她安慰自己道。
正好这时,有不少千金先后到了,都被安排在了用帘子隔起来的隔壁。一时之间,整个凉亭里充满着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巧年,原来你早就到了!你随我们去坐坐吧!”屈万婷给慧敏公主和易王妃见过礼后,发现江巧年就在这儿,顿时十分惊喜。
江巧年点了点头,跟慧敏公主和易王妃说了一声,便让丫鬟们抱上妹妹,跟着屈万婷去了隔壁。
慧敏公主虽然舍不得江遐年,但人家姐姐在这里,她也没有理由留下人家,只好叮嘱丫鬟和嬷嬷们照顾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