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范玉盈差点被他气笑了。
自己不说,竟反过来让她猜,以此验证她的身份,这混蛋不愧是大理寺少卿,处处谨慎,竟还对梦中之人加以提防。
“的确能窥得。”范玉盈有意卖着关子,停顿许久,“云郎心事其实简单,不过在南。”
见顾缜面色微变,她得意地笑了笑。
瑄岚正位于南边,他心事不在南又能在哪儿。
顾缜沉吟许久,“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所为为何。
范玉盈拧眉,一时辨不出顾缜的意思,他是想问是谁带走的七王子,还是是谁想害七王子。
其实,她都不知晓。
但她有知晓之事,亦有想向顾缜传达之事。
“云郎怎的忘了,我说过,作为神女,不可随意泄露天机。”
看着顾缜沉下的脸,范玉盈心下发笑,她可没这般容易被他拿捏。
她虽需将事情告诉他,却也有她的谨慎,所谓言多必失,她到底得稳妥些。
她思忖片刻,蓦然将视线落在一处,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伸手一下握住了顾缜的大掌。
顾缜猝不及防,蹙眉正欲甩开,却察觉到她的意图,只得不情不愿任由范玉盈将他的手抓了去,慢慢摊平他的手掌,无声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大字。
“窃位”,“将乱”。
他心下一跳,猛然看向眼前人,这女子既能知晓他一直惦念着瑄岚一事的真相,那此事指的定是瑄岚。
瑄岚将乱,祸于窃位。
是谁要谋反叛乱。
顾缜很清楚,这个自称神女之人不会主动告诉他答案,可自古窃位,不在乎几种,他默了默,试着一一问道。
“窃国?逼宫?阋墙?”
在言至最后一个阋墙时,他听到对面人发出一声轻笑。
这便是答案!
范玉盈看着顾缜垂眸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稍稍松了些,若她记得不错,而今的瑄岚王底下能有一争之力的唯有扎古这个胞弟,顾缜不可能猜不到。
见他怔愣着不动,范玉盈忍不住垂眸,观察起顾缜掌心被磨出的厚茧,这是他常年习武所致,她有些好奇,指尖在硬邦邦的厚茧上轻轻戳了戳。
谁知下一刻,顾缜就像被火燎了一般,慌不迭缩回手去。
看他这副抗拒的模样,范玉盈越发觉得好笑,活像自己调戏他了一般。
她原打算在被褥上写字给他瞧,可忽而想起梦外,自己几次三番躲开顾缜的触碰,便想借着梦境好生与他熟悉熟悉,这样下次不至于太过抵触。
不想梦中,主动的是她,抵触的却变成了顾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