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漫不经心瞄了几眼纸上内容,淡淡抛出一句话,“子不教,恐亦有母之责。”
“不如……把晚香姑娘也带上吧?”
裴清岐言出必行,翌日,当真带晚香一道同去学堂。
教书先生的意思,他大致听明白了。
即裴望生在学堂欺负了一个男生,具体也不知是怎么个欺负法,竟叫那孩子失声痛哭。
教书先生头大,“老夫的意思是,让望生给那孩子道个歉,便也算了结了此事。”
裴清岐看向晚香,“夫人意下如何?”
有外人在,晚香不得不回他的话,点头,表示默认。
教书先生这才注意到晚香的脚伤,愣了愣,“裴夫人这脚伤是……”
“都说叫夫人在家休息了,偏偏夫人放心不下裴望生,非要与我同来。”裴清岐笑眯眯的,“是吗?夫人?”
晚香不语,只一昧点头。
比起她,倒是裴望生一脸骑虎难下的模样。
很快,他们知道原因。
“李老爷,您来了。”教书先生越过三人,来到李家家主面前,给两家介绍,“这位是望生的父亲,裴老爷。”
“爹,就是他欺负我!”教书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家家主牵着的小胖墩打断,“就是他!爹您快为我出头!”
在小胖墩的撒野下,裴清岐很快认出李家家主,李家家主也认出裴清岐和晚香,几人心照不宣,没说那日在醉仙楼的所见所闻。
最后还是李家家主先了开口,“依我看,这道歉之事便免了吧,我李家皆为宽宏大量之辈,不与裴府计较。我们走。”
本该是毫不在意的语气里充斥着尖酸刻薄的味道。
裴清岐只是笑笑,他望着李家远走的背影,眯了眯眼,“裴望生,你到底还是不够狠,是我便将那人狠狠打一顿泄愤。”
还是晚香及时捂住望生的耳朵,瞪眼看他,“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
李家走后不久,裴清岐也出了学堂。
阴晴不定的六月天,天公不作美,轰隆轰隆,下起雨来。
“上来吧。”裴清岐蹲下身。
男人一袭白月素衣,熟门熟路,置身于绵绵阴雨与屋檐之间,恍然,她想起他曾是赫赫有名的仙君。
她靠在他背上,不沾一丝情欲,鬼迷心窍般,默默将肩头的伞朝前挪了挪。
这一路,他们走的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