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稀罕戳穿她,更多的是不想戳穿她,声音低沉的问她,“你醒了?”
妧妧双脚将落未落,双手撑在床边,见状,也迅速低下头,“回禀仙君,奴婢醒了。”
她讨厌这种上下位的称呼,可他又何尝不是?
语毕,裴清岐明显顿了一下。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她的脚出神。
良久以后,他才自言自语似的问,“很疼吧?”
鬼使神差,妧妧突然被点燃了某根神经,有些炸毛似的问,“仙君指的是什么?是奴婢的脚,还是奴婢的心?”
裴清岐抬眼看她,“你的心……也会为我而疼吗?”
这一次,换她不说话了。
一鼓作气,妧妧“噌”一下站在地上。
脚底的痛比她想象中还要疼。
不自觉,女人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几秒,两只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将她重新拉回床上。
“别乱动。”裴清岐声音低沉沙哑。
妧妧倒在他怀中,眼神却不再看他,“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好人。”
“让我的身体支离破碎,痛彻心扉,不正是仙君在人间时最钟爱的乐子之一吗?”她冷笑一声。
他无法反驳。
他知道她还在气他,气他手刃她的父亲,气他想要好好爱却又不会爱人的方式。
事到如今,裴清岐不好解释,“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话没说完,被妧妧打断,“人间之事,仙君忘记便罢,不必再为此劳神费心。”
说完,妧妧偏开视线,淡到不能再淡道,“你我二人,亦不过是过客而已。”
是啊……原来在她心中,他们两早已成为过客,只有他,一个人苦苦寻觅她,想要爱她。
她或许早就移情别恋爱上其他男人了吧?又或者,更糟糕,她从未爱过自己。
这般想着,裴清岐脑中难以抑制想到她与裴泠成亲的画面。
喉结滚动,他摁住妧妧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想质问她,质问她究竟对他有没有过一丝真情。
可当真对上女人双眼、对上那双淡如死水的双眸的时候,他又变得无语凝噎,满心怒火不再,只剩自责,他缓慢的低下头,用削瘦的下巴蹭妧妧的头发,楚楚可怜,“对不起。”
“我知是我负了你,妧妧,求你,给我一个……”
“弥补你的机会。”裴清岐说。
拒绝的话语就在嘴边,妧妧薄唇轻启,欲要拒绝,可就在她的嗓子发出声音的前一秒,大脑被雷电击中般,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