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
郭嘉道:“自你我见到了公达后,便与那沮公与分道扬镳了,是不是?那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没卖关子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他如今算是自由身,已辞去了冀州别驾的官职,是游历到了洛阳,而不是前来述职,自然不必非要去见天子,于是在洛阳城郊租赁了一片土地,向周遭的郊区农户收购了一批鸭子,干上了养鸭种田的行当,你说有没有趣?”
荀彧认真地向郭嘉看了一眼,不见他眼中有嘲弄,唯见棋逢对手的兴奋,也缓缓浮现出了些许笑意:“沮公与少有大志,此举必有他的意思。”
郭嘉道:“所以啊,他不走寻常的路数,意在于陛下面前争个门路,我也当另辟蹊径,免得在一众响应唯才是举号召而来的大才面前,落了下风啊!”
“何为另辟蹊径?”
郭嘉答道:“便是我只知奇策,不知内政!”
……
“你说什么?”刘秉放下了手中的书,向荀攸看去。
荀攸又重复了一遍:“颍川人郭嘉郭奉孝求见。”
刘秉心中默算了一下:“朕未记错的话,他来洛阳已有十日了?”
“正是。”荀攸回答之时,不免有些尴尬,但见陛下并未在此事上较真,不觉得这拖延时间的拜见有何不妥,心中的石头又落了下来。
刘秉向荀攸问道:“他这几日间都做了什么?”
荀攸想了想,答道:“他坐着马车,把洛阳周遭都跑了一遍,又因恰好遇上了孙文台将军统兵折返,和他交谈了几句。后来还去登门拜访了一次。”
“哦,要这么说的话,那他还挺会说话的?”刘秉啧啧称奇。
孙坚是什么性格,他见了几次后也大略知道了。乍看起来,他是比孙策沉稳不少的,但这父子两个爆发起来的样子,也不必非要比较个高下了。
一个可以一言不合杀死荆州刺史,一个则可以抓着刘辩就要和他对峙。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暴脾气!
郭嘉一个陌生人,能和孙坚聊上天,也是本事,不愧是三国历史上
曹操手下的知名谋士。
不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装皇帝这件事都已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刘秉他明明应该对近来洛阳城中来了不少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大感震惊,现在竟也只是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至于荀彧和郭嘉明明是因荀攸的举荐前来,却迟迟未到,他也只当洛阳城里多了几个野生的谋士,没到捕捉的时候。
正好让他能再研究研究,能不能打着教授黑山军汉字为由,让他一个不慎写错了字,也能糊弄过去。
另有一件好事。
在兰台大批烧毁的书籍之中,还有几尊保护得法的金盒,其中珍藏的竟是与天子起居有关的札记,都已被送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得以闲来翻阅,以免对不上号。等到大略有了数后,他再来找刘辩谈谈心,看看能不能把他忽悠成洛阳皇宫复原的设计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