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兆。
宋晚晚脚步一踉跄,目光相接不过一秒,她匆匆低下头贴着边走。
这怎么能又遇到了?
两人前不久几番见面都还处于一种凌乱不堪的地带,她并不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时机,垂眼低头就走。
要擦肩而过了。
可陈兆同样太靠侧边的站位,可这样瞬间,这样极其细小的距离,画幅仿佛在一瞬间展开,他指尖并非与自己隔着三厘米的距离,而是紧紧握住。
就在刘泽然打来的那通电话里。
——“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了最好?”
“我……”
当时她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手臂就被往里一拽,面前骤然袭过一阵风,电瓶车飞速驶过。
她吓得瞳孔骤缩。
电瓶车主一句没良心的抱歉被吹散在风里。
握住她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冬天衣服穿得多,夏天一样的温度钝痛好像只有一个抓住的动作。
宋晚晚举着电话下意识抬脸,却只瞥见了陈兆匆匆后退的模样。
两目相对,他的眼睛在颤抖,很细微,像陈年里簇簇落下的雪。
又或者,是自己的视线。
“你对面是有人吗?”
电话那头的人咬字越来越冷,“没有人吗?”
宋晚晚大脑一片空白,她还维持在看着陈兆的姿势里,靠着肌肉记忆回答道,“是不是智齿太痛了?毕竟长智齿了说胡话。你要不要去拔掉,说不定拔完就好了。”
“不要骗我。”
“宋晚晚。”
刘泽然又重复了遍,“不要骗我。”
他身边环境像是无比安静,以至于这样的话不断重复撞着,撞到自己心里,怦,怦。
而陈兆站在她面前微抿着唇,视线左右滑落,最后还是坦然地看向自己,一双眼温和柔软。
宋晚晚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别开视线,连忙按小音量键。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假装自己很忙,她又是低头看鞋,又是捋着耳旁碎发,语气不客气又没底气,“我骗你干什么?我要回家了,就这样吧。”
电话被她挂断。
抬起头才发现,陈兆脸上都是抱歉,“不好意思,刚刚看电瓶车过来的好快,我下意识就拽了你一下。”
宋晚晚微微拉开了点距离,双手握着手机,“没事没事。”
“对了,便利店里你请我喝了苏打水,我也回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