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笑了笑,摇了摇头:“郴哥哥,我不怪你了。”
这话熨贴了陆郴,日子就又这么过了下去。
可慕容卿嘴巴上不怪,身子却眼见着消瘦了下去。
直到彩练流产,慕容卿被自己心中冒出的一丝窃喜惊到。只因为心里的这丝窃喜让她明白了一桩事儿。
她好像已经没了自己。
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已经无迹可查。
还是她早就病了,从好友相继离世就病了,所以迫切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想留住身边一切能留住的。
慕容卿二十二岁这年才明白,她以前觉着“我这辈子只想开心过活”这么简单的念头,原来这么难。
是她一个人做不到,需要好多人帮她,都不一定能做到的难。
难道是她太贪心吗?
难道是她既要又要还要了吗?
慕容卿最后还是在陆郴失望的眼神里认下了彩练流产之事,不是因了别的,而是她大概猜到那事儿是喜鹊做的。
她没问,也不怨怪喜鹊。
喜鹊护主,错的自然不是她。
慕容卿觉着从头到尾错的只有她自己。
她去了万佛寺,对着慈悲的佛像哭泣。
说了那么多的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问得都只有一句。
她到底该如何自处?
这日是陆郴来万佛寺接得她,他知道慕容卿近日来因着彩练之事儿不高兴。如若之前还是盼着她能拿出些主母的手段料理了下人,当真发觉了慕容卿做不到也就算了。
陆郴破天荒头一遭买了他极为不喜的烤毛蛋儿递给了慕容卿。
慕容卿一看那东西就想到了尤诺很爱吃,眼泪先流了下来。
“哭什么?”陆郴拿帕子给慕容卿擦眼泪:“都怪我,逼你太紧,好不好?不哭了。”
慕容卿还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看着陆郴如此,会那么难过。
陆郴心又发酸,开始自责,他将手里的烤毛蛋儿从马车窗户丢了出去,又伸手去拥慕容卿。
慕容卿抬手挡住了陆郴这动作,她双眼泪还在流,看着陆郴,然后她道:“郴哥哥,我们和离吧。”
第079章醒不来(三)
慕容卿与陆郴,爆发了自相识以来,最长的一次冷战。
半年后陆郴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冲进飞雪阁,最终以一片狼藉收场。
然后,陆郴红着眼眶,从背后抱着慕容卿:“求你,别丢下我。”
慕容卿沉默不语。
陆郴的泪低落在她肩侧:“没人教过我,我只能照本宣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