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陆锦澜皱着眉将身上的浴巾扯下,啪一下甩了过来。
濡湿的浴巾有些分量,兜头砸在男人的上半身,覆住了他整张脸和脖子。
男人躺在那里闷哼一声,忽然住了口。
陆锦澜不悦道:“你的同伴是自尽身亡,关我什么事?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我还没见哪个男人有你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死了这份心。”
“我看你自诩是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就该明辨是非。我不知道你幕后的主子为什么要杀我,想必问你你也不会说。但我告诉你,我虽算不上十足十的好人,但一定比你的主子光明磊落。你的穴道一刻钟之后自会解开,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此刻已经换好了衣衫,将浴巾掀开一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被闷死了。”
她低垂着眼眸笑了一下,用温热的指腹抚过男人潮湿泛红的眼尾,“眼睛长得挺漂亮,可惜了。”
她叹息一声,撂下浴巾走了。
可惜什么?他困惑得拧紧了眉。
一刻钟后,男人穴道自行解开。他扯开浴巾深吸一口气,感觉方才好似被水鬼拖下了水,困在其中艰难呼吸。
衣服、面巾、头发,都被浴巾染湿了。鼻息间,还有淡淡的清冽的幽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的味道?
他猛地将浴巾丢开,飞身越过窗棂,仓惶离开。
*
“阿七,你去哪了?”
一个苍老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杀手身形一滞,“师傅,我……我去刺杀陆锦澜了。”
“得手了没有?”
阿七沮丧的垂下头,“没有。”
师傅叹了口气,“此人虽然年少,武功招数里却透着邪气,上次你们一拥而上,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这次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再去了,免得露出行踪,误了主人的大计。”
“可是师傅,十一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他……”
“住口!”师傅突然震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冷心冷血,让你执行什么任务你就执行什么任务。多思多想,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个人恩怨上,只会害了你。主子把你们养大,你们的命都是主子给的。为了主子而死,是荣耀,十一他做得很好。你要向他学习,明白吗?”
阿七抿紧了唇,黑白分明的眼眸暗了暗,低声应道:“徒儿明白。”
*
陆锦澜和项如蓁、晏无辛汇合时,二人正在谈论北州牧于继芳。
晏无辛:“这个于大人,真是个老油条。殿下骂了她半天,非但不解气,还吃了一堆软钉子。”
陆锦澜笑问:“她怎么说?”
“殿下责问她辖区有盗贼出没,她便说自己没有兵权,有心无力没办法管;问她早知钦差要来,为什么不出城接应,她就说自己的府兵都是老弱病残,怕去了反而给咱们添麻烦;为她为什么不招募新兵,她就开始哭穷,什么财政吃紧,州牧衙门一穷二白,她自己的寝衣都是带补丁的。”
晏无辛说到这儿都笑了,“唉,这位州牧大人深谙为官之道。她不贪功也不贪财,遇到事就一推二六五,竟然还得了个清官名声。”
陆锦澜皱眉道:“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走,咱们会会她去。”
三人在府衙后堂找到了于继芳,于继芳和她的两个夫郎三个孩子正在吃晚饭。
见到她们,两位夫郎很有眼色的带着孩子们到别处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