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被难住了,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方是谁,因为它根本没有听过对方的名字,费奥多尔都是用简单而又不失礼貌的“太太”称呼对方。
它酝酿了一会儿,回答道,“您是刚刚夸我的人。”憋了半天,又补充了一句,“您是一个好人。”
玛利亚太太愣了愣,然后大笑出声,她征求了费奥多尔的意见,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德米特里伸出手,而德米特里很给面子地跳到了她手上。
她喜爱地吻了吻德米特里的头顶,“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鹦鹉男孩!”
德米特里思考了一下,也按照同样的语序回复道,“您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类女性!”
“噢,噢,宝贝,你太可爱了。”玛利亚太太高兴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直重复夸赞德米特里的可爱。她捧着将鹦鹉捧在手心,招呼着自家儿子回去拿点礼物,仅仅是一次出门散步,费奥多尔就因为德米特里无师自通的嘴甜而收获了满满一篮子的桑葚。
德米特里显然也知道这些昂贵的反季节桑葚是它的战利品,回家的路上,一直哼着走调的歌,直到回家之后,它都在快乐地摇头晃脑,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却透露出了一种具有感染力的愉悦。
费奥多尔见它这幅有趣的模样,难得也有了几分愉快。回家之后又做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费奥多尔便打算洗漱过后就去睡觉。
结果洗完脸之后,他就在卧室的床上看见了一只熟悉的鹦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习以为常地掀开了被子,让德米特里钻到枕头边上用毛巾堆起来的小窝里睡。
原本他还指望着靠隔离让德米特里学会独立,结果现在关不住德米特里了,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德米特里又恢复了之前黏糊糊的样子。
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不会像之前那么吵了。费奥多尔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还没升起多少睡意,一扭头,就看见德米特里的眼皮已经止不住地耷拉着,快要睡着了。
。
德米特里自有意识以来,就和一个叫做费奥多尔的人类生活在一起。它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费奥多尔,所以本能地黏着对方,眼里一刻看不到对方,就要着急地叫嚷起来,直到对方出现在它眼前,它才会心满意足地停止叫唤。
这种黏人程度给费奥多尔带来了不少麻烦,好在费奥多尔目前是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他不怎么限制德米特里的活动,只要在家里,它可以到处乱窜,这主要是因为费奥多尔根本管不住它,只能无奈地任由它玩耍,每天都要收拾德米特里的烂摊子。
有一次,德米特里钻进了没点燃的壁炉里,搞得一身灰,那天正好有点冷,费奥多尔本来想着用壁炉取暖,就在点燃柴火的前一刻,他忽然顿住了,在屋子里踱步几圈,都没看到德米特里的身影,试探着叫了句它的名字,“德米特里?”就听到了壁炉里传来的应答声,差一点,他就把德米特里当柴火烧了。
他黑着脸把德米特里提溜出来,壁炉也不点了,烧了壶滚烫的开水,决定给德米特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你知道开水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德米特里感受到了烧水壶嘴里冒出来的热气,被蒸汽熏得眯起了眼,“不知道。”
费奥多尔语气很轻却隐含危险地说道,“这些开水可以烫熟一只鹦鹉,如果我刚刚没有发现你,壁炉里那些柴火也可以把你烤成十成熟。”
结果德米特里却一点都不害怕,像是知道费奥多尔不会做什么似的,张模作样地沉吟几秒,问道,“那,好吃吗?”
费奥多尔先是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又听到鹦鹉一本正经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我应该没有浆果好吃。”
费奥多尔:“……”他很想给德米特里一点教训,但是德米特里的胆子可一点都不小,言语吓不到它,它甚至还能用两句话呛回来。
他将开水倒在一个盆子里,盆子上空立刻升腾起白色的蒸汽,另一只手握着鹦鹉,状似要将鹦鹉扔进去,毫无表演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