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俄国某地区,一户人家时常传来鸭子般粗粝的叫声,吵吵闹闹的,扰得人不得安宁。
邻居们有时也不胜其烦,便来敲这户人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位脸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的青年,头上戴着一顶毛绒帽。眼下正是初春,因而这幅打扮倒是不显得奇怪。
“啊,抱歉,是我的家人在叫嚷。”青年听了邻居的诉求,温和地说道,“它叫做德米特里,是一只非洲灰鹦鹉,我两个月前收养了它,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近期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学鸭子嘎嘎叫。”
邻居是一位卷发披在肩上的中年妇女,附近的人们都叫她玛利亚夫人。玛利亚夫人听了青年的话,一开始还疑惑,对方的家人怎么会像鸭子一样叫唤?听着对方后面的解释,也理解了。
很多人都将宠物当做家人,像是猫儿、狗儿,所以对方将一只鹦鹉称作家人也不奇怪。因着对方诚恳的道歉,玛利亚太太倒是没有多做纠缠,只是好奇地询问起了有关德米特里的事。
“哦,原来如此,它叫德米特里,听上去真是个聪慧的男孩。我听说非洲灰鹦鹉是一种非常聪明的鸟儿,它知道德米特里是它的名字吗?”玛利亚太太忍不住追问起来,“我是说,如果叫它名字,它会应吗?”
费奥多尔笑了笑,说道,“当然。它听得懂自己的名字,不过有时候我叫它,它也会装作听不见。”
“这又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费奥多尔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我手上没有拿着它爱吃的坚果吧。哎呀,不说了,德米特里又在吵了,我得回去看一下它。”
“调皮的男孩!”玛利亚太太说道,“您快回去吧。我也去买菜了。”
两人就此别过,费奥多尔回到了自己的家。在两个月前,也就是收养德米特里的时候,他搬到了阿尔泰边疆区,从本地一户人家手里买下了一栋三层楼的小别墅。
回到家里,原本只是隐隐响着的“嘎嘎”声就变得更加猛烈了,一只幼年的看不出品种的鸟类一见到费奥多尔回来,就叫得更大声了。它待在一个没上锁的笼子里,每次叫唤,脖子都会发生伸缩,看起来就像一个快速缩起、抬升的长毛弹簧。
费奥多尔一见到它就有种叹气的冲动,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过来,德米特里。”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知道你又给我惹麻烦了吗?上次,你对着窗户外面发出怪叫,结果引来了一只鹰,差点就被抓走了。现在,你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鸭子的叫声,改成折磨我了,我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
“咕,咕咕。”浑身覆盖着灰色绒毛的幼鸟发出咕叽咕叽的叫声,像是不明所以似的,歪着头看着饲养人,浅灰色的虹膜在光线下显得有点亮晶晶的,一副无辜的样子,叫人不舍得大声凶它。
费奥多尔倒是没有凶它的意思,只是觉得无比疲惫。早在最开始收养德米特里的时候,他还会尝试驯服这只聒噪的鹦鹉,试图让它变得乖巧起来,现在他却已经没了那个意思,因为德米特里实在是太能折磨人了。
之前的事暂且不提,单就这几天,德米特里由于某些缘故,疯狂学鸭子嘎嘎叫,费奥多尔就算把自己关进地下室,都能听到那穿透性极强的叫声,就连隔着一百多米的邻居,都受不了跑来找他投诉,殊不知他才是受德米特里折磨最严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