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翰如也跟着伸手擦,奇怪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会疼?”
茆七不太好意思,看着自己手指沾的眼泪,说:“因为……因为眼泪是咸的,碰到伤口就……”
没说全,但仲翰如补全了,“会刺痛。”
“真疼啊?”茆七再用手去擦,“真对不起了……”
“是呀。”仲翰如还贴心地屈膝,方便茆七对他关心。
“好了,擦干净了。”
仲翰如蹬鼻子上脸,“你是该跟我说对不起。”
茆七的动作顿住,立定站好,严肃且真诚地说:“对不起。”
因为屈膝,视线平行,仲翰如打量茆七眼里的认真两秒,叹气。直起膝盖,捞起她的手,一起到那面大落地窗前。
窗外是那棵蓊郁的香樟树,香樟树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天。
破窗出去就是悬空,仲翰如不太敢相信,“这里真的是出口吗?”
“是。”茆七很确定。
仲翰如问:“你怎么猜到的?”
茆七说:“川至对自由的向往,就寄托在这棵树上,还有敏繁临终前的指向。”
当时外围确实有具尸体,就临近川至居所,仲翰如点头,“有道理。”
茆七又说:“如果我有宝贝,我会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日夜看守。你看那帐篷,他有好好的卧室不睡,却睡在那里,你说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仲翰如仍旧认同,“有道理。”
茆七忽而推他,“别贫了,找东西来砸窗。”
“找什么?
“砸窗的工具,这窗是锁死的。”
“不用,”仲翰如伸手将茆七拦到身后,“我能将玻璃踢碎。”
哈?用腿踢?茆七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见他身体旋转蓄力,一提膝,猛地向后勾腿,玻璃应声而碎。
茆七目瞪口呆。
裂口不够大,仲翰如再补几脚,踹开个能过人的高度。他回头说:“好了。”
茆七眨眨眼睛,压下惊愕,她探身过去,透过裂口看黑夜。看久了会感觉到晕眩,彼方真像是巨兽的口腹,让人有对未知的心慌。
“跳吗?”她惴惴地问。
“跳吧。”仲翰如肯定道。
茆七伸出手,仲翰如抓握住。
好几秒后,她下决心说:“我在前吧。”
“嗯,”仲翰如点头,“我会立即跟上。”
安全出口毕竟是猜测的,虽然有绝大部分把握,但生命脆弱,一丝丝误差也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