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柔木着脸,走出去好几步,没回应,忽然又开口:“不怀孕,男人为什么娶你!”
“你怀了孕,结局不也一样!”
敬柔没再说话,她躺了两天,正式搬回家来住了。结了一趟婚,没得到什么,“喏!就这些钱!”
吃饭时,她把一张银行卡,推给方菊花。
方菊花低头吃饭,说:“别想那些没用的,有妈在,有你一口饭吃。”
但收拾碗筷时,她把这张卡一并收走了。要留着,给思思交学费的。
敬柔瞥了她一眼,她知道。
这年夏天,台风频繁,超强台风来的时候,退思家租住的民房漏水严重,之后一直没修好,一到下雨天,外婆就用脸盆、水桶、汤碗,盛着水。
家里“滴答滴答”的水滴石穿声,尽是禅音。
敬柔受不了,过了夏天,就走了。她说:“我去打工挣大钱,咱们买套房子。”
她临走前一天晚上,房里熄了灯,退思躺在枕头上,对着满屋黑暗,说:“别随便怀孕!”
旁边小床上躺着敬柔,她听见了,只翻了个身,窸窣的响动,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年,敬柔没回家过年,偶尔打电话,后来电话越来越少,因为也没有钱寄回来。
大三下学期,退思的同学们都在准备考研,她没有考研的打算,在找兼职,因为家里已经没有下学期的学费了,不止学费,房租也没有。
她和丹丹商量,“我得去找份工资高的兼职,洗狗是不行了,快上不起学了!”
“早说让你换一个了,大学生家教一次两三百块呢,你多教几个。”
丹丹今年晒黑了,小麦色皮肤。
“这个我想过,就算多教几个,也凑不够钱,况且家教也不好找。”
“诶,你不是会弹琴么?表演钢琴不能挣钱么?对了,千万别相信网上那些做模特啊、做演员的广告,都是假的,我爸说的。”
退思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当初学钢琴,不是为了表演,为了……她垂眸想,不知自己弹琴的水平行不行,即便有点天赋,也不能和人家从小系统练习的人比,虽然外婆坚持让她学,勉强学了几年,但没怎么表演过。
她晚上一人去操场,走了两圈,最后终于打了个电话出去,“喂!丁周!”
他说:“我借钱给你付学费,等你毕业了还我。”
“不,我要自己挣。”
她坚定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行吧,我周五过来接你。不过先告诉你,夜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也马上丑话说前头:“我,弹琴还可以,但没怎么表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