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她正好从他肩头伸出手臂去拿手机来看,怕万一是家里的要紧电话,不能不接。
拿过来一看,她立刻偏身从他怀里脱空出来,“喂!丁周!”
她紧张的眼睛,连声音也是颤抖的,“你在哪里?”
中岩燥热的胸口,她一走,把所有的温度都带走了。忽然一凉,他眼看着她慌张下床,胡乱拉了件衣服裹在身上,赤脚走出去……
“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几时回来?”
她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追问。
中岩听着,听她这么小心翼翼地关心着另一个男人。
退思忽然接到丁周电话,知道他还活着,有种恍如隔世的惊喜,听见丁周半天,才在电话那头说出几个字,“你忙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相隔太远,听不出情绪,是喜是悲?像是楼下遛弯儿忽然遇到,点头问一句,“吃了么?”
“我天天忙!你呢?你死到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着说着就来气,气他消失不见,食言不回。
怕他死在异国他乡,再也回不来。
丁周笑了,电话里笑出了声,“死不了,好着呢!你忙着,挺好!好好忙,要戴套!”
他这话说的,转折太大,她一时没接住,停了两秒,“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几时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着什么急呀!”
他嘻嘻哈哈的腔调又出来了。
听得人无端生气,“丁周,命重要,活着才重要,钱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她苦口婆心怕他把小命玩丢。退思在中岩宽大客厅里走来走去,像皇帝不急太监急里的太监。
钱重要,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钱,人死了也是为了钱呢!丁周在心里反驳,不过他说:“知道了!”
不耐烦,“你好好忙你的,不要停!”
他说完挂了电话。
那头成了一片忙音,“丁周、丁周!”
她叫了两声,再没有回应。他最后说的“不要停”,听着耳熟,是她在床上那刻对中岩说的……
退思低头翻看来电记录,没错,前面那个电话也是丁周打的,她当时是不是无意按到了接听键,不知道!也许吧!
她在客厅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站着,脚底感到一点钻心的冰凉,听到主卧浴室里,传来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