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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到半夜三点才渐渐停歇,空军基地被洗的发亮,远处停机坪上的水珠顺着机翼弧线话落,在金属表面折射出碎钻般的光。
塔台顶端的雷达天线重新开始转动,切割着渐渐透亮的空气,雨后的泥土味清新浓郁,阳光透过灰色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唤醒床上沉睡的姑娘。
时针刚走过数字“7”,江茗雪迷蒙地睁开眼,一夜无梦,醒来还有些恍惚。
她转动眼珠,看到房间内简约整洁的布置,才恍然想起她昨晚留宿在容承洲这里了。
她转头,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容承洲不知何时已经起来。
她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正想抬手伸个懒腰,却忽略了一夜过去,她还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虽然睡得很踏实,但身体却僵硬地动弹不得。
她慢慢挪动四肢,让身体逐渐适应过来。
门在此时从外推开,容承洲拎着打包的饭盒走进来:“醒了?”
似乎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是半干状态。
江茗雪坐起来:“嗯。”
“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饭吧。”
他把饭盒放到桌子上。
“好。”
她起身穿上鞋子,一转头发现她昨日脱下的脏衣服已经被整齐叠好放在床头,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是刚被洗过的。
她诧异问:“是你帮我洗的吗?”
容承洲在茶几上铺上餐布,淡声:“嗯,昨晚顺手洗了。”
穿脏衣服不舒服,部队的公用洗衣机又比较脏,他一般都是手洗。
江茗雪这才想起,昨日容承洲在她进卫生间吹头发时出去了一趟,她以为是有事,没有过问。
原来他是去替自己洗衣服了。
柔软的心脏像是被细小的针戳了一下,她真诚道谢,接着好奇问:“你们这里是有烘干机吗?”
外面下着大雨,肯定没办法晾,晾在室内连风都没有,她的衣服布料厚实,就更不可能干了,除非是有烘干的机器。
“没有。”
容承洲摇头,部队不像高校设施齐全。
他慢条斯理将餐盒一一打开,摆在茶几上,才继续道:“但有吹风机。”
他说的轻描淡写,江茗雪的心脏却像是被猛烈撞击了一下。
没有烘干机,但有吹风机。
所以他是用吹风机帮她烘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