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脑还清醒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她逼自己闭上眼睛数羊,争取在容承洲回来之前睡着,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四十七只羊、四十八只羊、四十九只羊、五……
五十只羊都没数完,“啪嗒——”一声,门就响了。
江茗雪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邢开宇怎么回事?这才出去不到五分钟。
容承洲进门,先到衣柜前拿出一件新T恤换上,把那件洗刚刚澡时才换过的干净T恤丢进脏衣篓里。
刚才到邢开宇宿舍,身上染上了烟味。
屋内传来衣料摩擦声,江茗雪猝不及防看到他换衣服的一幕。
他面向衣柜站着,只留给她一个侧面。昏暗的光线吞噬了所有细节,却勾勒出他肩膀锋利的线条,腹肌的清晰轮廓若隐若现,如同连绵起伏的雪山。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他那边窥探着。
“怎么还不睡?”
淡漠的声音响起,牵回她的思绪。
他已经换好衣服,向她走近。
江茗雪忙收回视线,眨了眨眼,重新闭上:“……这就睡了。”
容承洲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躺下。
炙热的气息从身侧传来,江茗雪的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
她又睁开眼睛,鼓足勇气问:“你只有一床被子吗?”
牙刷、毛巾、拖鞋等日用品都有备用,被子竟然只有一条,这让他们两个怎么盖。
“嗯,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不盖。”
他平躺在床上,淡声说。
“……”
这话说的,她能介意吗?
“……那一起盖吧。”
江茗雪有道德底线,知道不能鸠占鹊巢。
“嗯。”
狭窄的单人床容纳他们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寸距离,江茗雪躺得规规矩矩,丝毫不敢乱动。
但容承洲躺下时,她的手背还是不经意擦过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