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又道:“自大人去年上任以来,上溪郡天灾人祸不断,古语有道,乐极生悲,又言适可而止,大人可明白?”
吴勉被戳中心事,心头一震,明明眼前这人还不及弱冠,平淡无波的几句话,气势已压他一头。
“正好有一事要告知公子。”吴勉擦了擦头上的汗。
“昨日贵府有一商船途径上溪郡,因官船触石一事,现下石渠河上每日所过船只皆有定数,我已安排将贵府船只排到了前头,必不会误了——”
“不必。”
“什么?”吴勉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景明薄唇微动:“我说不必。”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勉:“虽家父与大人有些交情,但也不可因私废公,更何况王大人不日便要抵达,焉知不会过问其他事。”
吴勉立时想到几月前的那几场山洪,再无暇顾及其他:“还是公子思虑周全,一切需得照章办事。”
吴勉很快便离开了,陆景明回到内室简单梳洗后,取了一瓶上好的丸药收在袖中。
他推开门,见院门前有一人,脸色苍白,还背着一只背篓,正要出去。
不是阿离,又是谁。
陆景明只觉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压着怒火:“要去哪儿?”
第33章逃婚白月光10
“你弄疼我了。”
阿离挣脱不开,只能红着眼看向陆景明。
他眼神一闪,松了力度,却依然握着她的手腕:“要去哪儿?”
阿离低头不语。
陆景明心情愈加不好,拉着她就往回走。
阿离这才开口,声音低低的:“今日该晒河泥了。”
昨日夜里下了场小雪,今日却放晴了,正是晒河泥的好日子。
“什么?”陆景明的眉头紧皱。
阿离抿了抿唇,将一切道出。
陆景明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了半晌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他松开阿离,颇有些烦躁地往回走了几步。
“有时真不知你脑中在想些什么?那两亩破地就这么要紧?”
阿离定定地看着他:“对公子也许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很要紧,眼下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了。”
陆景明停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在他看来,那两亩地种出花来也赚不到多少钱,不过是白费力气,更何况她如今住在这里,吃喝不愁,究竟有什么不满足的?
难不成自己还会将她赶走吗?
陆景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