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柔滑的触感和清甜的气味裹挟而上,单纯无助的触手被蜷缩的小腿勾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抖着尖尖,有些晕眩。
而始作俑者不仅没想到他碰巧帮自己解了个触手圈,还啪一下又倒了下去,丝毫没注意到刚才自己坐起来时大喊时,正对着床前某个鬼魅一般人影的腰腹。
湿热的呼吸打上紧绷的肌肉,让云霁阴沉的脸更加的冷寒,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个称得上是蠢的可笑的少年。
愚蠢,漂亮,自恋,好色,喜欢大乃,容易脸红。
很没有威胁性。
云霁盯着少年被涎液打湿的唇,很红,很润,肉肉的。
他想,应该再加上一个。
嘴巴,看上去很好亲……
简直都不像是顾彻。
触手犹豫着,踌躇着,等待着主人的命令更进一步,只能在腻白的小腿上打着圈,用湿润的表皮汲取人类温热的体温。
而此时,安然躺下的顾彻笑得更开心了,他正等着梦里超级无敌厉害的少年天骄、未来的修仙界第一人扬名立威,再创辉煌,让他在卧薪尝胆的此时能够讨得些许慰藉,美好地展望未来。
结果,在他嘿嘿直笑的同时,梦境直转直下,像策马奔腾的癫狂骏马挣脱了缰绳,飞一般地冲出去,闷头瞎撞,出乎意料。
先前意气风发、势不可挡的天之骄子,一瞬之间,竟成了血肉淋漓的阶下囚。
顾彻蜷缩在暗无天日的角落,衣衫破败,经脉寸断,每一处皮肤都血肉淋漓,昔日英姿勃发的俊朗面容被常年的黑暗所折磨,漂亮的眼眸失去了光泽,眉眼压抑着,白净的脸颊上沾染着血痕,只剩一双朱红肿胀的唇在微末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妖异。
脚踝被锁上千斤重的玄铁锁链,皮肉被磨出难以痊愈的青紫淤痕,曾经挺直的背脊遍布着鞭痕,深可见骨,就连腿肉都斑驳着噬咬的痕迹,满眼狼藉,如同一只无计可施的囚兽。
青年的头发被蓄得出奇的长,耷拉在雪白的肩颈,锁骨因为瘦弱的格外凸显,顾彻半阖着眸,颈项弯折,垂着首,不辨神色。
他就这么静默地待在为他量身定做的囚牢中,不见天日,沦为废人,再也感受不了天地灵气的流动。
直到静谧之处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那沉寂的眼眸才终于抬起,望向走来的人。
来人问:
“顾彻,你后悔了吗?”
单单这一句,就引得顾彻丢盔弃甲,剧烈的情绪从破落残损的身体中迸发出,灰蒙蒙的瞳孔一瞬间染上了愤怒与憎恨的神采。
顾彻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多日不曾言语的声音沙哑,却仿佛用尽了气力,榨干了血肉灵魂。
他叫骂道:
“我凭什么后悔?我应该为什么后悔?”
“你这一双手,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的手下,又有多少信任你的人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而身首异处?”
“如此,你竟都不曾悔恨半分?在你眼里,他们是什么?”
一朝落魄,必定要伏低做小,保全性命,东山再起。
而顾彻却似发疯的野兽,眼眸涨满血丝,青筋暴起,不顾一切地咒骂。
真实而残忍。
他说:
“不过是蝼蚁,心甘情愿被利用的蝼蚁而已,死前求我半点怜悯已是好过,死后来讨什么悔恨二字?真是可笑,修仙界不过强权当道,就算不死在我手,也会命丧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