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预想中的,船速慢了下来。
闫禀玉嗅到空气中的潮湿,谨慎地将船仓门关好。
即使有心理准备,在见到海面弥漫过来的湿雾时,还是不免担忧。
“妹妹仔,茶桌底有撬棍,你拿起来防身。”韩伯的声音从船头传来。
闫禀玉低头看,桌底有一蛇皮袋包裹的长条物,翻开袋子里头是撬棍。她听话地从桌底抽出撬棍,握在身前。
船还在行进,闫禀玉疑惑那么大雾,不停下吗?
于是高声问:“阿伯你不停吗?”
“不了,我试试直接右行,看是否能冲破幻瘴到伏波渡。”
“那……看得清吗?”
韩伯笑声,“这条水路我行了几十年,哪座岛上有什么树,哪道水泾转弯多少度,了然于心。”
韩伯有信心,闫禀玉仍旧忧虑,因为卢行歧说过,雾不驱,恐迷途。
紧要关头,这鬼又跑哪儿去了?闫禀玉扒仓门看外面,尝试喊:“卢行歧,卢行歧,你在哪啊?”
白雾中突近一张轮廓,囫囵一眼,吓了闫禀玉一大跳!
她整个人往后倒,差点撞到桌椅。
“唤我何事?”卢行歧一张脸飘在雾中,就这么隔着透明的仓门问,活像个无主人头。
闫禀玉直起身子,真是没脾气了,对面要是人,她指定一撬棍就砸过去了!
现在正事要紧,她问:“雾那么大,行船安全吗?”
“暂且安全。”
暂且这词,一听就不谨慎,闫禀玉又问:“你不召唤水龙行船吗?”
卢行歧指正:“那是借势,借渊海之力。”
闫禀玉听不懂,再次强调,“反正你认识水龙,就喊祂出来帮个忙呗。”
卢行歧哼笑反问:“我认识祂?”
“不然祂怎么听你使唤。”
“道法修至无为境,便知世间万物不为我所属,但皆可为我所用,何必相识。”卢行歧说着,面庞远去了。
道法闫禀玉不懂,这句话在她听来实在是大言不惭。不过,虽然语气自负,但这确是道德经的精髓之言。
可是,跟现在有什么关系?闫禀玉想求的是安心。
“卢行歧,卢行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