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瞪大眼眸,不让眼泪滑落,偏头看向旁边的萧砚,哑声道:“一定有解药的,是吗?”
萧砚揩了揩他泛红的眼角,断了线的泪珠一颗颗地夺眶而出,砸在了他的手上。
他无奈地看着青年的眸子,柔声道:“你这么傻,就信了萧洵的话?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朕也不怕,偌大的国家,怎么可能没有解药?”
将离这种毒药在藏书阁的古籍中有记载,无色无味,至阴至邪,倘若在不慎沾上的前期发现,尚有挽救的余地。
只是,一旦错过这唯一的机会,便只能……等死。
他这些年来对待入口的事物、身上的衣物鞋履,甚至是自己所待之处的每一处角落,都处处谨慎。
因为他知道,这深宫之中,有无数的手想要把他生生拖下地狱。
只是没想到,在他羽翼尚未丰满之时,便已然着了道。
萧砚轻扯嘴角,其实他并不怕死,当初为了给母妃报仇,这才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躯壳在活着。
他早已在宗室挑好了继位的孩子,秉性和才能都好,今后只会做的比他好。
可是,他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了一个唐小知。
也不懂上天是垂怜他,还是恨他,让自己得到以后再失去。
窗外的树被风刮得摇摇晃晃,落叶一片片地旋转着掉落在屋檐上,宫人打更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小知往窗外看去,子时了。
君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知,子时了,该就寝了。”
唐小知一脸惊愕地看他,“你叫我什么?”
萧砚轻笑道:“怎么,唐小知,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了么?”
他自然知道长知是萧洵为他取的名,此时,他不想再唤这个名了。
唐小知哦了一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眼角的绯色也还未散去,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兔子看了他一眼,轻声丢下句“好梦”,就站起身朝着偏殿走去。
萧砚凝视着他的背影,直至人消失了,也未移开目光。
“好梦。”
……
唐小知躺在榻上,紧紧蹙着眉头。
“系统。”
系统冒了出来,“宿主宿主,我在呢。”
“你查一下有没有关于‘将离’这个毒药的记载,看看……有没有解药。”
过了几秒钟,脑海中出现一方光屏--
“‘将离’,古时至毒之一,服下或不小心沾到的前一月内尚可解,超过期限则无解,中毒不解者于十五年内将渐渐出现情绪不可控的症状,最终内脏碎裂,爆体而亡。”
唐小知缓缓闭上眼眸。
果然,和萧洵所说大差不差,萧砚果然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谎称说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