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什么时候会看病了?”回到这个话题,楼厌明显不大高兴。
茶壶就在手边,他也不给师尊倒水,只臭着一张脸顺势问下去,“难不成是背着我们偷偷转了医修?”
衡弃春甚至懒得对小徒弟抬眼,自己提了茶壶续上茶水,声音夹在水流与杯壁的碰撞间,像一泓干净的泉。
“你小时候生病发烧也是为师看的。”他将楼厌的思绪拉远,语气淡漠,“但你可能不记得了。”
“毕竟那时候,你一直幻想自己是一头能成大器的狼王。”
貔貅幼崽:“咻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厌此时真的有把它炖了的心。
他一只手曲起撑在桌上,鼓着一边的脸颊瞪了貔貅貔貅幼崽好一会儿,最终顶着他师尊的淫威挪过去,狞笑一声将貔貅幼崽从衡弃春怀里捞了出来。
衡弃春懒得阻止,自己啜了口茶听两个幼稚东西吵架。
午间的太阳泼洒进来,浑融进一室砖缝地面中,吵嚷的人世似乎没有片刻消停。
一狼一兽闹了没多久,谭老父就从内室里出来了。
大约是谭王氏的病有了起色,他此番面带笑意,连让老仆去侍奉瓜果。
“承蒙仙君搭救,拙荆才能转危为安,老朽明日就送礼到十八界,必定亲自登门再谢仙君的救命之恩。”
似乎有什么不对。
楼厌压着貔貅幼崽的下巴强行让它闭嘴,“嘶”了一声,还是没忍住问:“你不需要我们帮你找孙女了吗?”
谭老父闻言先是一愣,片刻之后,他转头与进来的老仆对视一眼,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老仆连忙将手中用来待客的瓜果放到桌上,解释说:“老爷,萋萋失踪多日,主君与老夫人日日忧心,镇上的乡亲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说到这里忽叹了口气,“那些道士贪图钱财,法事做了一场又一场,乡亲们看不下去,这才做主去十八界请来了二位仙君,您……”
“谁让他们自作主张!”谭老父厉声一喝,拦住了老仆接下来的话。
他拱手,略显歉意地对着衡弃春一礼,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是下人不知内情,我家小孙女命中带煞,虚生道长有言,她此生当有一劫,若是妄动仙力寻找,我谭家恐怕会有灭顶之灾。”
衡弃春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老仆却已经心疼不已,“可是萋萋她才十岁,您怎么忍心看她流离在外,生死不明……”
“你懂什么!”谭老父拂袖看他,“萋萋走失我怎会不急,可虚生道长又怎会骗人!”
老仆张了张嘴,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寂静的室中隐约响起“咯吱”声,衡弃春知道那是楼厌在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