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汀病的这几日,朝中还是出了大乱子。
赵太傅在去巡视江南的路上失踪了,生死未卜。
他走的是官道,又乘的是官家马车,讲道理来说,没有不要命的土匪敢惹赵太傅一行人。
但,有些土匪就是不讲道理的。
朝廷派了几波人去寻,都是杳无音信,最后给出的结论是:这窝土匪开一笔张,就会换一个地界儿。
寻是寻不到了,赵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阳光明媚,苏云汀张开五指遮在眼前,透过五指的缝隙懒洋洋地瞥着门前的枯木。
“苏晏,该是入冬了吧?”
“是啊!”苏晏端来一大碗药搁在他面前,没好气儿道:“入了冬,您身子骨就更差了,自己少折腾点吧。”
苏云汀倒是不以为意,只当苏晏还是个小屁孩。
他若是知道,人在床上能产生多少乐趣,自然就能理解了苏云汀为什么乐此不疲的折腾自己了。
尤其是……
他还是在楚烬的床上。
苏云汀弯起唇角笑笑:“今日天气正好,陪我出去游湖吧。”
苏晏瑟缩了下肩膀,冷得打了一个激灵:“您可真会选时候,再过几日湖水都要结冰了吧。”
“所以,趁着湖水还没结冰,出去踏踏青。”
苏晏兴致缺缺,“全是枯木,有什么好踏的。”
等到了地方,苏晏才知道,苏云汀踏的不是青,而是人……
狭小的船舱内,霉味混着血腥气。
朝廷找了小半月的赵太傅,此时正蜷缩在船舱的稻草堆里,眼神空洞的几乎无法对焦,眼白上爬满蛛网般的血丝。
船舱门乍一打开,强烈的光线刺的那对儿眼珠迟缓地转了转。
他还穿着出行时的官袍,只是官袍上沾满了杂草和血污,混在一起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走到赵太傅跟前,他方才看清来人。
“苏…苏相?”
“苏相!”他疯狗一样扑着爬过来,枯瘦的手指抓住苏云汀的衣摆:“救我!有人要杀我!”
苏云汀居高临下,像是俯瞰小狗一般,怜悯道:“太傅这是怎么了?”
“不……土、匪!”赵太傅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魂未定道:“他们不是、土匪!”
谁家土匪敢骑战马,敢配军刀?
“他、他们……要杀我,杀了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