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稚闻侧过身,两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我毕业的时候你来学校找我,想说什么?”
她语气带着些引诱的意味,这段时间她们对彼此的试探已经足够,眼下只剩一个借口,一个微妙的却恰到好处的借口。
“祝你毕业顺利。”
徐稚闻的喉结上下动一动。
这是实话,他那时在火车上想了很多。其实从他辗转打听到童弋祯从香港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很想见她。
却苦于没有任何适当的借口。
童弋祯只在香港待了一年就回来读书,听说是那边的亲戚帮他办了两地的交换项目。
“没了?”
童弋祯追问,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全部,虽然它已足够成立。
徐稚闻紧张起来,当年他站在报告厅对着台下好几个教授做复答辩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还想见见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哦。”
童弋祯应下,她没有再继续追下去,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现在终于确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幸福这种东西,并且在此时此刻降临在这个狭窄的旅店,降临在她枕边。
“徐稚闻。”
她今晚似乎特别喜欢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你晚上出去,是不是还买了那个。”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因为童弋祯看到了。
看到他蹲在自己身前时,裤子侧袋勾勒的形状。
徐稚闻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是经不起踌躇的,你越是反复思量就越是恐惧。
今天晚上,他们都太清醒,没有嫉妒、没有猜忌、没有误会、甚至连酒精的麻痹也不足够,只有平凡到让人觉得十分安静的幸福。
这种庸常的夜晚,没办法发生任何逾越的冒险,连情欲的魔鬼也无法将他们引入陷阱。
他和童弋祯太熟悉,又太陌生。
作为兄妹,他们两心无猜。
作为恋人,他们一窍不通。
“你要不要和我…”
童弋祯惴惴不安,
听到徐稚闻在她耳边说的最后半句是——
“谈场恋爱。”
第34章第34章大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