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理有据。”
“道德绑架!”
“嗯,绑架你了。”商聿行从善如流,说着,就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舒以宁忙拍开他的手,斥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别动手动脚。”
“奶奶虽然没有见我,但让莫谦旬——你见过的,就是奶奶现在的孙子,我的前任,带给了我一句话。”舒以宁提起莫谦旬时,脸上闪过两分愧疚的神色。“她告诉我Raymond是我爷爷的暗棋,可以为我所用。”
只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大小姐,又能用什么呢?
“后面我就飞回来了,去找了Raymond。他那个时候已经被我父亲提拔到手底下工作了,他劝我冷静,不建议我和我父亲撕破脸。其实我自己早就想明白了,以我当时的能力,找舒跃章把话摊开了说,也就只是以卵击石,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万一他一不做二不休,想着反正也被我知道了,索性就肆无忌惮把私生子认进家门。”
舒以宁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所以,我选择和楚桑桑结成同盟,接受她嫁给我父亲。”那么这样一来,陆静萍就只能永永远远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三,那个私生子也得不到他不该有的名分。
商聿行久经商场、阅人无数,其后的事情他大概可以猜到一点:“楚桑桑能如愿嫁给你父亲,至少得有你父亲的首肯。我猜,她在找你谈判前就已经怀孕了,但她对你隐瞒了这件事。”
否则,舒跃章不一定会想娶楚桑桑,哪怕她年轻、漂亮。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
楚桑桑本身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大概率已经去香港验过了性别。
这段婚姻,能让他名正言顺地拥有一个儿子。
舒以宁笑了笑:“可惜那时候没能和你谈上恋爱,不然有你给我分析,我哪会轻易着了她的道。”
商聿行猜得没错,楚桑桑就是怀着孩子嫁给舒跃章的。他们很快就领了证,没有办婚礼,婚后过了两个月,楚桑桑逐渐显怀了。
彼时,舒以宁将矛头对准舒跃章,新仇旧恨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她质问舒跃章:“你是不是结婚前就知道她怀孕了?你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娶她的吧?你就这么瞒着我,享受看我和她亲亲热热当好闺蜜的样子吗,爸爸?”
舒跃章全然不知楚桑桑找舒以宁谈判的事,只当这段日子舒以宁愿意时常飞回国带着楚桑桑到处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和晚宴,不过是因为她两人投缘。
他安抚女儿:“难得你和桑桑投缘,聊得来,就不要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伤了和气。这样,只要你开口不要这个弟弟妹妹,我就带桑桑去打掉。”
舒以宁没有中他道德绑架的圈套,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好,那你去打掉。爸爸,这是你提出来的,别把杀人的帽子扣到我的头上。”
舒以宁没有忘记,她眼角余光扫到楚桑桑顷刻间无声掉下眼泪的那一刻。
在那一刻,兴许她见识到了舒跃章的绝情,也确信他会真的要她打掉这个孩子。
“我承认当时我是有点情绪上头,但最后,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对楚桑桑,还是对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我想反正我爸爸在外面都有了这么大一个私生子了,再多个孩子也没什么差别。”舒以宁讲到这里,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从未向人提起过——
楚桑桑默默落泪的那个样子,像极了她过世的母亲。
后来,舒以宁就飞回伦敦继续学业,没多久就听说了楚桑桑因意外不幸流产的消息。
“我听家里的阿姨说,是她自个儿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送去医院,孩子没能保下来。她也伤了身体,一直都在休养。”
舒以宁说不清自己到底对楚桑桑是怨怼更多一些还是同情更多一些:“你看,她处心积虑,倒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商聿行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说:“每个人都理应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这是她的因果,你不用想太多。”
舒以宁:“我知道我爸爸跟她签了婚前协议,相较于陆静萍……舒跃章在财产方面,没有给她多少保障。”
提到陆静萍时,舒以宁忍不住直接用全名称呼她那个靠妻子上位却又婚内出轨的父亲。
商聿行说:“我做过调查,你父亲的资产没转移出去多少。”
“我知道,只卖了套三亚亚龙湾的别墅,拿着两千万就出国了。”加上现金流和其他一些小资产,不会超过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