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她走近书房,阿姨就从厨房出来了,看见她立马热情问道:“舒小姐起了?要不要现在就用餐,饿坏了吧?”
“啊,好。”舒以宁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问阿姨:“商聿行呢?在家吗?”
阿姨答道:“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舒以宁:“这样啊。”
大周末的还跑去公司,难怪一上午都没见着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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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商聿行在古北度过了充实的一天。
上午,他在书房中向商砚廷述职,接受董事长兼父亲的刁难;下午,则陪母亲时虞在花园里侍弄花草。
晚餐的餐桌上,时虞再次提起花园里的话题:“我提前看过了,什么性格的女孩子都有,总会有你喜欢的。也不是说要相亲,可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阿行,妈妈不封建,但也希望你可以尝试打开爱情的开关,不要总是一个人闷闷的。”
商聿行一如既往地拒绝:“我没有交朋友的想法。”
时虞看了一眼旁边的商砚廷,然后看着商聿行,认真道:“喜欢男孩子也不要紧,和妈妈说,不用管你父亲。他反对没用,我给你撑腰。”
商聿行微微一愣,不免哑然失笑。
时虞还在自顾自说着,十分认真:“爱情是个很美好的东西,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体验一下。不论对方是男孩还是女孩,妈妈都衷心地支持你。其实这么多年,妈妈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你……”
商砚廷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得到了时虞望过来的一记眼刀。
商聿行起身走到时虞身边,拿起分酒器给她添了点葡萄酒,温声道:“您不用为我担心,有好消息,我会和您说。”
时虞又说起他不常回家住的事,语气中带着三分对商砚廷的埋怨。商砚廷便下了命令:“那今晚就住家里,陪陪你母亲。”
陪到了晚上十点钟,时虞作息规律,十点半就准时上床睡觉。商聿行被管家请进了商砚廷书房,他本以为是上午述职时提起的某个企划问题,没想到商砚廷是问他:
“和舒家那孩子,相处愉快与否?”
商聿行站在黑檀木书桌前,不卑不亢:“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商砚廷随手点了下桌子侧面的智控面板,室内灯光由暖色调转为了更为明亮的冷色调。他轻轻笑了下,仔细端详眼前与他容貌相似的独子,语气称得上和颜悦色,却又不失威严:“你和我聊五十九楼的新助理好,还是,滨江世纪城的新入住人好?”
这几年父子俩没少针锋相对,除了基于商业方面的考虑,也有其他;但每每都是与时虞相关,这还是头一次因为其他人。
商聿行没有松口,脊背修长挺拔,清冷而又官方地答道:“不过一个助理,董事长不放心的话,我随时可以换掉。”
商砚廷手指在桌面轻叩,一下一下,规律、富有节奏感,如同倒计时的秒表,承载着运筹帷幄与掌控全局的气场。
他看着商聿行。
这是个足够倔强的孩子,一身骨头硬得很,他每次的敲打都颇费心力。是他和最爱的女人此生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权力与谋略的见证者。像一只精心雕琢的钢笔,冷冽而锋利。
但这次回来,这个孩子有点不一样了。身上少了两分清冷孤寂,多了两分恬然自安。
商砚廷看得出来,他这是进入了一段于他而言十分美好的亲密关系中。
是件好事情。
商砚廷勾了下唇角,没有提从前,缓缓道:“阿行,我是你父亲,并非你的竞争对手。我很高兴你可以从我的阴影里走出来,有句话我相信你迟早会懂——感情中,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下位者,往往才是掌握全局的人。”
他坐下来,笑着靠在椅背上,加了句:“好好玩,我与你母亲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