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专注地看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在她眼中,流转间漾起满池春水,稍一颤动就要溢出来。
他刹那间呼吸骤停,就这么缴械投降。
商聿行闭了闭眼,长指轻按额角。
这绝对是他二十九年来最大的至暗时刻。
他事先在网上了解过,男人第一次进行亲密行为大概率会因生疏而缴械,为此,他预约好了下个月月初与仁济相关方面的主任专家以及心理专家进行线下单独交流。
可是,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为此,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商聿行眼前不断浮现出舒以宁脸上转瞬即逝的、茫然的、失望的神情,浮现出她平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看着天花板的模样,浮现出她避开他的接触而飞快跑下床的画面。
一幕幕,如电影场景版回放着。
由于他的失控,由于他一时的情难自已,造成了当前这个与设想完全偏离的初次亲密行为。
商聿行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着待审核的企划方案,脑海中只剩下对自己今晚行为的审判。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突破了一个down的阈值,并且仍在不停地下陷之中。
他悔恨于一时的失控,承受带来的后果。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商聿行抬起眼,望向紧闭的门。
片刻之后,他轻启薄唇:“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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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宁躺在床上刷了会儿社交软件,最终还是决定爬起来给他送个关怀。
她知道这方面“不行”,对于一个男人的来说,打击巨大。不管他究竟是因何原因中看不中用,她想,至少硬件上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她倒是很乐意帮他调教调教的,只要他愿意。
于是,舒以宁特意跑到厨房热了牛奶,然后敲开了书房的门。
男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穿着质感上乘的黑色居家服,脊背挺拔。他身上从不缺少静水流深的气质,光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都足以令舒以宁感到赏心悦目。
但毕竟才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情,舒以宁不由有些不自在。她走上前将牛奶放到他手边,眼眸微垂,望着牛奶杯以免与他发生视线交汇:“嗯……我热了牛奶。”
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开口说话。
她知道此刻他一定正看着她,她只要一抬头朝他看过去,就会避无可避地与他对视。
舒以宁自然不会这么做。
成年人之间,男女之事往往无声拉锯。她习惯了占据主导权,不太喜欢让自己陷入被动。于是,她只是将温热的牛奶杯又往他手边挪了挪,几乎就要蹭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下一秒,他反客为主,伸手扼住了她近在咫尺的手腕。
舒以宁这才抬眸,莞尔看向他英隽深刻的脸。
商聿行还是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舒以宁深谙男女相处中的语言艺术,绝口不提方才的不愉快,朝他笑道:“我知道你晚上爱喝加冰威士忌,但晚餐已经用过酒了,再摄入就酒精超标了。我不管,反正你今晚只能喝牛奶,不能喝酒了。”
商聿行拿起温热的牛奶杯,垂眸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