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趁雨坐在车上左右瞧着,瞥见了贴在方向盘上的合照。
这还是他和汪池第一次去镇上约会的时候,他拉着汪池拍的大头贴。
他一伸手,将照片撕了下来,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汪池一直平稳地开着车,这下终于开口:“照片,还给我吧。”
“不给,本来就是我的。”肖趁雨终于找到机会和汪池算账,“我的打火机呢,是不是又被你拿走了?”
汪池问:“什么打火机?”
“你别装傻,明明在酒店里的时候还有的,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了。”
肖趁雨怒了,伸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摸,最后在左边裤子口袋摸到了。为了拿出打火机,他将安全带拉出一些,半个人都伏到汪池腿上。
汪池被他摸得险些握不住方向盘,他分出一只手钳制住肖趁雨,说道:“前面有交警。”
肖趁雨嗖地一下收回手,坐直了。他才不想在外人面前和汪池拉拉扯扯呢。
车子停在公司的路对面,在肖趁雨谴责的眼神下,汪池将打火机交了出去。
肖趁雨满意了,反复转动火轮打火,跳跃的火苗像他现在妥帖的心情。
他将打火机也塞进口袋,和照片放到一块儿,刚准备下车,就听汪池说道:“我就在这儿等你,接你下班。”
肖趁雨嘴角陡然下压:“你接我下班去哪儿?”
“回家……回你家。”
“我可没同意你借宿。”
汪池揉了揉脸,似乎是有些疲惫:“我知道,我把你送回家就走,白天我只是没有地方可以去。”
肖趁雨见他肩膀都透露着倦意,这才意识到汪池这几天确实没休息好。
这也和他有关系。
前天夜里元宝病了,汪池被他的电话吵醒,昨天一大早又开长途车赶回来,到他家给他做了饭,晚上却连床都没得睡,在他家的沙发上蜷缩了一晚。
肖趁雨看着他眼下乌青,拉车门的手顿住。
他问:“为什么白天没地方可以去?你的工作呢?”
“我暂时没工作。”
“那你现在住哪?”
“之前租的房到期了,等接完你下班,我去找个宾馆暂住几天。”
肖趁雨不说话了,也不下车。他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一下一下擦着火轮,火苗断续摇曳,他的嘴角却不像刚才那样有笑意。
最后还是汪池打破沉默:“快到九点了,你要迟到了。”
肖趁雨“啪”一下将打火机的盖子甩回去,扔进口袋、开车门、跳下车的动作一气呵成,一下车就毫不留恋地往后走。
但几秒后,驾驶座的车窗被敲响。
肖趁雨的脸浮现在车窗外。
汪池赶紧降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