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灿完全没察觉到桌上可疑的沉默,汇报完情况就大口吃葡萄,边吃边和坐在他旁边的肖趁雨说话:“大哥哥,我之前没见过你。”
肖趁雨哼了一声,不说话,汪池替他回答:“他来我家做客,最近都住在这里,你们可以叫他趁雨哥哥。”
盛灿点了点头,看着这位皮肤细腻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从没干过农活的哥哥,他伸出自己黑乎乎的爪子比较了一下,又满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
余光瞥见哥哥袖口露出的一点黑色,他好奇地问:“咦,这是什么,纹身吗?”
提到纹身,肖趁雨来劲了。他将刚刚被叫做“野猪”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兴奋地撸起袖子,向小朋友展示:“对!是老虎,酷吧!”
他等着盛灿还像刚才那样夸张地哇一声,冒着星星眼说“太酷了”,夸赞这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却只等到小孩眼中冒出迷惑的神色。
他低头一看,老虎还是那只老虎,可是,老虎的两只眼睛,全都不见了!
被谁抠掉了吗,还是他洗澡时不小心蹭掉了?
肖趁雨看着那个失去了眼睛就显得很傻气的老虎纹身贴默然无语,先是觉得丢人,而后又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于是气呼呼地起身跑上楼,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
盛灿摸不着头脑:“哥哥为什么突然走了?”
汪池笑得很开心:“他急着上厕所。”
盛灿信了:“哦,那小池哥你在笑什么?”
汪池揉他的头:“没什么。”
“哥你受伤了吗?”梁阅突然问了一句。
刚奔到楼上的肖趁雨脚步一顿,听到汪池说:“没。”
“胳膊肘这里都蹭破了,是被树枝刮的吗?”
“啊,可能是吧,不疼,没注意。”汪池糊弄过去,给小孩递葡萄,试图堵住他们的嘴。
梁阅没有领会汪池的意思,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哥,跑掉的野猪还会回来吗?我爷爷说野猪可以卖很多钱。”
“野猪是野生动物,不能捕,更不能杀掉卖钱,你爷爷的做法是错的,这陷阱本就不该挖。”汪池一本正经地给小孩们科普,又说,“你们看我像野猪吗?”
“啊?当然不像。”盛灿摸不着头脑。
“那趁雨哥哥像不像野猪?”汪池又问。
“也不像啊。”盛灿答。
盛灿还在乖乖地回答问题,聪明的梁阅已经明白汪池的意思。
根本就没有什么野猪,掉进陷阱的,是活生生的两个人!汪池手肘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梁阅有些慌张地起身,又去拉盛灿。盛灿一脸不愿:“干嘛啊,我葡萄还没吃完。”
“时间不早了,该回家吃晚饭了。”梁阅夺过盛灿手上的葡萄放回桌上,拉着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