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讶着,李洵一和汪池都起了身。
李洵一对季亦说:“小亦,你说你要带朋友来,我就也叫了个朋友来。”
季亦干笑了两声,对肖趁雨介绍:“我老板,还有他的朋友。”
肖趁雨点点头,挤出个尴尬的笑容。
季亦不知道他和汪池的关系,更不知道他、汪池和李洵一曾经在酒会上碰过面,甚至李洵一还是他打汪池那一巴掌的目击者。
如果肖趁雨早知道季亦的老板是这位,汪池要来的饭局是这个,那他就不来了。
昨晚才听季亦数落了汪池那么久,今天那两人就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也太不合适了。而且他昨晚还和汪池说季亦是他男朋友来着。
肖趁雨在汪池对面落座,和他对视一眼,又都立刻移开了视线。
桌上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四人都心思各异。
菜端上来,吃饭的时候,主要是李洵一和季亦两人在说话。
肖趁雨本来并不是话少的人,但汪池就坐在对面,眼神时不时地落到他身上,弄得他也没兴致说话了。
饭局过半,肖趁雨才从另外两人那有来有回、遮遮掩掩的对话中猜测出季亦最近发生的事。
大概就是,酒后出了意外,一人想当没发生过,另一人却想负责。
肖趁雨认识季亦这么久,就没见他和谁在一起过。季亦特别排斥这种稳定的亲密关系,之前碰到一夜情的对象缠住他的时候,肖趁雨还假装他的男友帮忙解决过。
但李洵一身份特殊,是他的老板,又是季亦父亲的好友,这样多的牵扯,肖趁雨也给不了季亦什么建议。
季亦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发愁地喝酒,桌上的酒基本都被他一个人给喝了。
他原先都是做上面那个,这次意外被压,压他的对象还要和他谈恋爱,就且不说他根本不想谈恋爱,光是以后一直做下面那个这一点,他就不乐意。
他拒绝李洵一给他夹菜,隐晦地劝道:“您还是得结婚,小众性取向会影响公司股价的……”
“以前我是计划和女人结婚的,去年还相过亲,但现在我不喜欢女人了。”
李洵一语气平静,仿佛被掰弯也是件平常的事,他推推眼镜,淡笑道,“小亦,我不知道你竟然已经在考虑结婚的事,我很高兴,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国登记。”
“……”
季亦被他越描越黑的功夫惊到了,悲催地想,李洵一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看起来那么正经,实际上就是老狐狸啊。
他放弃从这个角度和李洵一辩论,闷了几口酒,又想出了新的理由:“可是据我观察,同性相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嗯?怎么说?”李洵一问。
“我有一个朋友,他去乡下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那男人就移情别恋了,和我朋友断崖式分手,害我朋友伤心欲绝,花了很久才走出来。”
季亦添油加醋地描述。
肖趁雨本来当八卦在听,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这“朋友”听着怎么这么像他呢?
但是,移情别恋和伤心欲绝又是什么鬼?
他用眼神询问季亦,但季亦仍旧沉浸在编故事的世界里,继续说着,将朋友的前任描述成了一个很土的渣男,除了脸和身材还行,其他一无是处的那种。
季亦编完故事,吨吨吨地喝完杯中的酒,没注意桌上其余的人都可疑地沉默了。
肖趁雨和汪池早就对号入座,虽然这座位偏差得有点多,而李洵一,也早就猜到故事的主人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