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下意识地回答着,随即像是被自己的话语点醒,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这座山……”
“正是。”药研目光锐利,语气低沉而肯定。
他感受到了污秽的气息。
“这座山,是囚笼。以紫藤花为界,囚禁着无数恶鬼。恐怕,还都是吃过人的恶鬼。不出意外,这就是最终选拔的内容。亲自斩杀恶鬼。”
“别怕!”锖兔爽朗一笑,那笑容如同穿透阴云的阳光,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用力拍了拍义勇单薄的肩膀,声音洪亮而充满担当。
“身为男子汉,我会保护你们的!管它什么恶鬼,来一个斩一个!”
然而,锖兔的豪言壮语并未驱散义勇心中的寒意。
义勇的双手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得几乎能与亡者媲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一晚的场景对于义勇来说恍如昨日,此时此刻,义勇的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总司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带着一种经历过无数战场生死的洞察。
他见过太多新兵在临战前的恐惧,与之相比,义勇至少还能站稳。
“你才十三岁,义勇。无人会逼迫一个孩子去直面战场。
总司见多了临近上战场的新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与他们相比,最起码义勇的步伐还算稳健。
义勇猛地闭上眼,胸腔剧烈起伏。
姐姐温柔的笑颜、临别时殷切的嘱托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要活下去,义勇,要保护好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姐姐的期望,是他拔刀的重要理由。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但更深处,一股更加坚韧的力量在萌发。
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仿佛带着紫藤花的苦涩,沉入肺腑。
当他再次睁眼时,那双原本带着不安的深蓝色眼眸,已然沉淀为一片坚毅的寒潭。
“不。”义勇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每多斩杀一只恶鬼,便可能多挽救一条无辜的性命。我答应过姐姐,要守护弱者。走吧。”
说罢,义勇大步向前,身影决然地消失在浓密的紫藤花影深处。
“哈哈!有志气!义勇也成为名副其实的男子汉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