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野的牧民住的是帐篷,屠留方才在那盛会上,把荆娘口述的剑招舞了一通,不仅换来蔺红叶想要的美酒,还求得了帐篷一顶安身。
蔺红叶喝多了酒,现在变得有些缠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终于磨蹭到屠留身边。
“你不睡吗?”蔺红叶捧起她的脸左瞧右瞧,“我明天就去挣钱给你。”
“以前说的不是自己养自己吗?”屠留哭笑不得,现在柳盖还没住上房子,她都可以想象对方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了。
“是……吗?”蔺红叶迷迷糊糊地回想,想着想着,不知道他被什么给打败了,垂下脑袋,一个头槌砸向屠留。
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睡呢,还是直接醉晕过去了。屠留定了一会儿没有动作,等到蔺红叶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么半跪坐着也能睡着,真是奇了。
她想将蔺红叶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奈何此人手上握得太紧,又哼哼着皱眉头,屠留只好作罢。
看在他走了这么大老远路,还狂饮半坛酒的份上,屠留暂时先让他靠着,蔺红叶安定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
感觉还行。
不过,真是无法预料明天早上起来蔺红叶又要怎样生气——一般没什么攻击力,按屠留的经验总结,他就是爱光打雷不下雨,起码在她身上是这样。
“这个叫小两口之间的小把戏!”柳盖撇撇嘴,踢了一脚凭空出现的石子,都是荆娘她们施工动土带来的。
屠留不置可否,她空出一只手,正在拨弄自己的木剑。
今天从那篝火盛会上下来,她发现整个营地的东边有些许同类气息,问了人,说那边是族群的火神所居。
那里有根柱子,用于举行祭拜仪式。
又是柱子。
雷击木的原身,也是一块木头,难道这种形态就如此邪乎吗?
屠留将手中木剑翻了个个,回想着它原本的形态。
不过,所谓同类气息在星穹的映衬下不甚明显,估计是个孤魂野鬼,能量微弱,没什么太大的能耐。
她们两人要在此地好好休整一番,还是可以做到的。
屠留低下头,用指尖量了量蔺红叶的脸颊肉,没有什么可参照的记录,不知道他是不是瘦了。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作为人类,很有可能被吓得少了二两肉。
她作为结契的道侣,应该好好养养自己的人类吧?这个人似乎也想养她,不确定是不是喝醉酒说胡话,明天再确认一下。
可惜没等到第二天。
半夜蔺红叶就开始不舒服,辗转反侧,稀里糊涂地说梦话。
屠留本来无眠,听见他的动静便附耳过去——
结果就是差点被人给咬掉了一边耳朵。
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因为蔺红叶只是轻轻咬了一下,没有很大力气。
“柿子,不行……不许!”
这是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