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本人的驯鹰功夫再厉害,也不能突破他的这一层原则——屠留不能乱翻别人的贴身衣物,不、可、以!
被强制规定行动范围的屠留本人毫无异议,她点了点头,去检查那饲养老鹰的高架。
那块剩余的生肉底下,架子是半镂空的,居然并不漏血水,看起来不符合常理。
屠留伸手将它往旁边推了推,露出下面藏着的一张纸条。
上面有一些字迹,原本就歪歪扭扭,被血水一浸,更是难以分辨。
“礼……物。”屠留念道,除了这两个字,剩下的内容不像可以辨识的文字,而是一处简笔画。
窄窄长长,像一根……柱子?
蔺红叶已经听见她念叨的声音,索性连自己的检查工作都搁置,凑到她身旁来看。
“这画的,是她们的降灵柱吗?”
“看起来是。”屠留想起今早那些奔走相告的牧民,那里最近在闹鬼,会和石头有关吗?
“我们屋里那块……不会就是石头给咱们的礼物吧?”蔺红叶也看到了那柱子涂鸦上方的字迹,不敢置信。
——谁家送礼送一整块生肉的?
简直不是感激,而是恐吓吧。
“你小声点说话。”屠留顿了顿,将自己碰过生肉血水的手放下,另一只手掐了一把他的脸,作出噤声的示意。
“喂……”
门外石头已经探进了半只手,看起来很快就要进来,蔺红叶只好作罢。
“是的,是礼物,石头。”石头满脸通红地重复道,看起来像是在外边绕着帐篷跑了十圈才能有的效果。
屠留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前一天那么腼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全,就跑开了。
按理说驯鹰的孩子不会这么害羞,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发出请求而已。
有求于人,而且必须是有修为的香修。
屠留几乎在瞬间完成了这些判断,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事情比她刚到星垂野时要复杂一些。
还以为降灵柱里只是法力低微的游魂,没想过它们可能与这里的族人有关系。
“你想让我去降灵柱看看?”屠留开门见山,直白问道。
“不是你,是我们!”蔺红叶急忙纠正。
他想跟着屠留一起。平日里其他活动暂且不提,这种一听就有危险的事,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去呢?
“噢噢,石头会去,石头会去。”石头恭谨地点头如捣蒜,完全理解错了蔺红叶的意思。
那么凶地喊,石头还以为蔺红叶不满意他这个委托人不亲自赴险呢。
“我不是——”
“那就一起去吧。”屠留乐见其成,看好戏似的,对蔺红叶弯了弯唇角。
石头高兴地跳起来,把小春往架子上一搁,给她们行了个星垂野上的大礼。
——以手托额,口中念念有词,还拉过屠留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