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也便点了点头:“此后,影网便无影人了。”
赫连不禁再笑:“师兄就不好奇他因何会背叛师兄、相助于我?”
墨然负手立于老者伞下,只冷然道:“你出现地太过及时,对我影网之事也太过熟悉,恐怕他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人。”
赫连绮之眯眼笑起来,语声不改阴沉:“师兄果然对诸事皆了然得很,只不过他跟随师兄身边十数年,师兄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仇人是谁,却从未想过让他复仇。”
墨然应:“是。”
赫连绮之抬眼望他,笑容烂漫:“还是为了师姐。”
墨衣之人未再应。
赫连绮之眨了眨眼,笑着看墨然转身离去,只笑不语,便又道了一遍:“师兄走好。”
墨衣之上云纹浮动,那人自雨中缓步行远。不再应声。
……。
夜。
大雨滂沱。
雨碎泥溅声响彻在马车轮转的轱辘声里。
数辆奔行的马车后惊云阁千余人身披雨蓑骑马紧随在后。
泥水四溅,马蹄纷踏。
昏天暗地的雨声里千骑人马驰于马车前后向前疾行。
雨急路泞,行速难快,雨声哗然。
千骑中列一辆轺车尤长,顶系白羽,车帘暮沉,因快马加鞭、水洼遍地,一路颠簸,隐约可见车内一具朱木棺不时晃动,随车身起伏震荡。
跟随轺车后方的璎璃转身即向身侧之人高声嘱道:“去拿几张绒毯垫在棺下,不可让公子再受震荡!”
“……是,左护法。”
玖璃自雨蓑下转首看璎璃,目中有忧。
“两位护法!西园长老让属下来报,前方数里外有一间破庙,可暂歇避雨。”
璎璃看了一眼轺车上的棺木,下一刻道:“此处已是益州边界,再往前即是与关中交界的巴西郡,凌王、吴郁虽未追来,却也不可不防,只是公子棺木颠簸已久,且马车内的人大都有伤在身不宜太过劳累,你去前面马车里问过小姐,是否要暂歇避雨。”
“是!”
彼时前方马车里蓝苏婉正辗转于数辆马车内照看众江湖中人的伤势,虽有蓑衣雨笠,衣发仍打湿不少,出而听闻询声,便点了头。“冒雨赶路已有数日,不少人伤势有复发之象,若有可歇之处还是歇一下吧。”
那人立时回禀了。
不多久千余人马在巴西郡村野旁一处破庙前停了下来。
一身黑纱长裙的西园长老领人候在庙门前,看见车马过来立时高声道:“此庙前后殿都已打扫干净,把马车里的伤者扶进后院歇息,其余人留在前院,地方不够,十四堂之人下马后轮流进庙里烤火休息。”
众人下马应道:“是。”
蓝苏婉掀开中间一辆厚底重帘的马车,打伞迎上,花雨石抱着端木若华从车里出来,钻入蓝苏婉伞下快步入了庙内。
雨声哗然不止,淅淅沥沥地响彻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