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站起来,又望了一眼陶缸的方向,声音柔软细弱:“不知奴婢可否再见一见灼灼?奴婢自觉同它有缘。”
“可这番离别,怕是此生也不会再见了。”
她说到此处,语气伤感,细听甚至还带了些哽咽。
楚一心看了她一眼,若是旁人说此话,那九成九是在有心攀附。
可若是这丫头说此话,他倒是觉得有几分真心在,毕竟灼灼对她那亲近劲儿,他也是看在眼里。
“去吧。”
祁凡前所未有的好说话,许是觉得她就要离开了,给些恩典也无伤大雅。
姜灼璎又福了福身,自顾自地朝着陶缸去了。
跟上回一样,她甫一探出脑袋,缸内的赤鲤也陡然间变得欢快起来。
火红赤鲤也跃跃欲试地探出水面,不停地想用脑袋来蹭她的掌心。
姜灼璎弯唇,真心实意笑了,她摸了摸灼灼的脑袋:“奴婢要离开了,望灼灼日后活得肆意愉悦呀~”
书案后的男人看她一眼。
“殿下,那奴婢便启程离开了,这几日承蒙殿下庇护,奴婢过得极为顺心,是奴婢之幸。”
“嗯。”嗓音冷淡,眼神也未从那书卷上移开,显然不以为意。
姜灼璎福了福身,利落转头离开,可行了三步之后,忽又一个回眸。
眸中剔透,泪水晶莹。
正正好对上那双深邃淡漠的眼眸。
少女惊慌地移开视线,加速了离开的脚步。
案后的男人缓缓阖目,又轻哂了一声。
楚一心不知所以,只瞧着姜灼璎离开的背影,有些惋惜。
*
姜灼璎离开的脚步轻快。
原本她也没几分把握,可最后离开之时的那一个对视。
二皇子也不是那么厌恶她,若知晓她有难,且又误会了她,十有八九还是会为她解围的!
回府一趟也好,正好见一见祥月和祥星,问一问她们最近可有出什么事儿。
姜灼璎什么也没带,只穿着自己来时的那一身衣裙,随着裴云回了自己在东郊的庄子。
庄子里的下人皆是她的心腹,自是将她之前的指示牢记在心。
在有外人在时,皆当她是丫鬟来对待。
姜灼璎下了马车,立在车旁:“裴侍卫,劳烦你一路护送,我只是一丫鬟,这就不请你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