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好生歇着。”沈玉峨几下就穿戴好了衣裳,附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薄唇贴着他的肌肤,带着留恋不舍的温情:“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她掀开窗棂,轻快跃下,消失在了清晨艳艳的蓝色里。
衣储莲下意识下了床,推开窗户,想看她离去的背影。
可什么都没看见。她走了,像她来时一样,匆忙没有痕迹,好似一场幻觉。
衣储莲指尖触碰着自己额头被她吻过的地方,残留着温热的痕迹。
他沉默地低下头,感觉那道温热的痕迹,像瘟疫一样在他脸上迅速蔓延,脸热得绯红滚烫。
*
沈玉峨离开东暖阁后,就径直去了蓬莱殿——装深情。
这样既能继续麻痹孟鸿雪,又能让养心殿内的钱宝等人知道,她昨夜离开,并非去其他过夜,而是又在为君后黯然神伤。
去蓬莱殿的路上,沈玉峨顺手从犄角旮旯里折了一株梅花。
她并没有进蓬莱殿,而是就这么手执梅花,在宫门口站着。
另外,她还在雪地上跳了跳,把脚下一圈的雪地踩实,又抓了一把雪洒在自己的肩上头上。
显得她好像在蓬莱殿门口站了一夜似的,谁看了不感叹一声深情?
做完这一通,天已经蒙蒙亮了。
蓬莱殿的宫人开始起身扫雪,打开宫门的一瞬间,就看到沈玉峨身上手持梅花,浑身落满雪的样子。
不等他们惊讶的时间,沈玉峨就把手中的梅花丢掉,转身急匆匆走了。
这后宫就是个巨大的筛子。
不到半天,整个后宫都传遍了她在蓬莱阁外站了一夜,只为等君后服软的悲情戏码。
宫人们纷纷感叹:“陛下果然还是深爱着君后。”“衣氏果然比不了。”“真才是真爱啊。”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东暖阁。
安桃一边伺候衣储莲梳洗,一边闷闷不乐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衣储莲面无表情地听着。
沈玉峨在清晨被宫人撞见,在蓬莱殿宫门口拿着梅花等待,也就是说,她刚从东暖阁离开,就去了蓬莱殿?
那她昨夜对自己的温柔,算什么?
衣储莲刚有些血色的脸颊,顿时苍白一片,好像一个苍凉的巨手,瞬间攫住他心脏的,挤榨撕裂揉烂。
“公子,您别难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您的。”安桃愧疚道。
“。。。。。。不,我没难过,我只是。。。。。。”衣储莲紧咬着唇,眼眶泛着阴沉沉的薄红。
他只是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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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峨昨夜在蓬莱殿外守了一夜的事,最先知晓的人,自然是孟鸿雪,他既得意又满足。
他依然没有听从菖蒲等人的建议,主动给她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