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知道不该不识好歹。
我说,几块钱的东西。
而已。
庾晖说,你明天几点走?
我们开口的时机那样巧,声音彼此覆盖着,但我还是听清了。
我回答他,明天早上。我要重走一遍我来到什蒲的路,小客车转大客,动车再转飞机。
庾晖说:“我送你。”
我忽然记起,好像我来到什蒲的时候,我和梁栋,搭的也是庾晖的便车,只是那时我根本没有看一眼开车的人,就连下车说谢谢好像都是低头瞧着鞋尖说的,彼时我不知道我会认识庾璎,还有庾晖。
由此可见,世界真的很小。
小到庾晖不觉得他花一下午时间开车赶回来给我送发夹,是一件小题大做的事。
。。。。。。
我的心情有点一言难尽。
敏感的人总会多些烦恼,不过此刻我倒不觉得是我敏感了,我常常自卑,自卑者甚少自作多情,但凡有所察觉,外面必定已经风声四起,掩耳盗铃没任何意义。
我只是要想一个应对之法。
我抬手拢了拢头发,把夹子用上了,从庾晖的目光里拔身,回头看见庾璎站在了楼道门口,她就停在那,看着我和庾晖,不知为何不走过来。
风又刮起来了。
当晚,我们又去了附近的那家小饭馆,庾璎还是给我点了那道我爱吃的拌菜。
席间倒是自然,有庾璎在的地方总不会冷场,即便我和庾晖是两个哑巴,庾璎也吃得开心,聊得开心。只是当她说到这顿饭算是践行,说到“不过就是可惜小乔还没去过溶洞,她很想去来着,夏天吧,等夏天”的时候,庾晖坐在对面,喝了一口啤酒。
“去过了。”
他说。
我陡然抬头看向庾晖,可他却不看我。
庾璎哎了一声,然后问我:“去过了?什么时候?”
“。。。。。。我生日前一天,晚上。”我只能实话实说。
庾晖垂眼夹菜。
“哦。。。。。。”幸而庾璎好像并不在意,也没有追问,只是顺着我的话茬,“晚上去多吓人啊,深更半夜的,一个人都没有,不过那倒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真不是我说,那景区也该好好建设建设了,好像是说今年要改,也不知道能改成什么样,起码冬天也应该营业。。。。。。”
诸如此类的碎碎念。
这顿饭我吃得如坐针毡。
明明其实可以不必如此的,但我很难把心情放轻松,我总是不经意地与庾晖对上视线,不是他先挪开,便是我先移走,这整个过程让我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