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潇潇顶着好几斤头套,虎牙深深陷进下唇软肉。
由于整个玩偶装只在嘴巴的地方开个洞,因此只能透过这个小小的孔窥探外界,她感觉自己走的每一步路都充满了不安全感。
不远处,厉渟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棕榈树荫下,雪白的西装裤脚被海风掀起又落下,她背着一个小旅行包,身姿修长而挺拔,遗世独立,轻松写意,像只孤高的鹤,处处都透着矜贵。
凭什么啊?
怎么她是来受苦的,厉渟这怎么看着都像是来度假的呢?
司潇潇猛地攥紧毛绒爪子,不满快要溢出来了,指甲几乎抠进填充棉里,汗珠顺着蝴蝶骨滚进腰窝,睫毛黏成小簇,随着急促呼吸簌簌颤动。
厉渟的脚步声近了。
珊瑚色的贝壳在她帆布鞋底发出细碎的声音。
笨重的熊猫就这样突然弹跳而起,直接挡在了厉渟的身前。
她的毛绒爪子在空中划出笨拙弧线,圆滚滚的熊猫肚皮几乎贴上厉渟腰腹。
厉渟脚步微滞,琥珀色瞳孔映出这团手舞足蹈的黑白毛球。
她忽然勾起小指将碎发别至耳后,贝齿轻轻叼住下唇软肉。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惯用的忍笑表情。
而司潇潇却顿时警铃大作。
总觉得这家伙认出她来了要使坏。
果然,厉渟下一秒便抬脚绕过熊猫,雪纺衬衫被海风掀起时,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啧。”司潇潇一个滑步再次堵路,微微扶正脑袋的头套,对准厉渟就是一个超级头槌。
软绵绵的玩偶头套撞人并不会很痛,但多少还是有些力道的。
厉渟被撞得后仰半步,细白手指下意识扶住熊猫肩膀,空气里飘来她衣袂间的雪松香。
海风转向,将她的冷笑吹散在司潇潇汗湿的刘海间,半是威胁,半是调笑:“碰瓷的熊猫要送去动物保护协会。”
司潇潇藏在绒毛里的耳蜗嗡鸣,她索性将碰瓷贯彻到底,一把抱住厉渟腰,熊猫脑袋抵着对方肩膀,一副撒泼打滚地无赖模样。
“松手。”厉渟的眼尾漾开粼粼波光,语气更是愈发主人。
司潇潇不动。
透过头套,只见厉渟唇珠抿起,屈指隔着头套弹了弹熊猫的额头,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威慑性。
有头套隔着,并不会痛,只是……这怎么看都像是妈妈在教训孩子。
司潇潇当然不会听话,仍旧抱着厉渟,不准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