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荷如今是高三,此刻已经是三月份,距离六月份高考,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功课学习都处于冲刺阶段,时间宝贵,这时候请假一周,要积累不少的试卷。
苏青荷想回学校,她能跛着脚将就行走,就不肯请假。苏青沅没有理会,直接在电话里就替她告了假。
鲁慈惠欣然表示没有问题,苏青荷是年纪第一,还是市里名列前茅的优秀学生,请假一周,对于她根本不会影响什么,只说要她好好养伤,不用太有压力,身体最重要。
苏青沅说了一声麻烦老师,刚要挂断电话之际,那头鲁慈惠又叫住了她。
“现在是重要阶段,青荷的成绩没得说,一向是十拿九稳的,但我看她这半年来,情绪似乎不太好,经常闷闷地不肯说话,比从前低落了很多。”鲁慈惠对她道,“我也知道,你们父亲去年去世,这个时候,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你是她的亲姐姐,又是唯一的亲人了,要好好开导开导她。”
苏青沅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良久,最后淡声道:“好,我知道了,鲁老师放心,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挂断了电话,苏青沅在阳台上驻足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卧室。
床上的人已经盖着被子躺下了,背朝着她,将脸蒙了大半,稍有些乱糟糟的马尾也没有松下来,只潦草地堆在被子里。
苏青沅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看见她里面黄色的厚毛衣,伸手过去,“怎么不把衣服换下……”
话还未说完,苏青荷腾地一下睁开眼睛,紧紧攥着被子,抬眼盯着她没有说话。
苏青沅找出她的睡衣,转身拉开她的手,掀开被子,避免碰到她的脚踝,带着不容人拒绝的话音,道:“把睡衣换上,我带你去洗个澡。”
苏青荷心里砰砰直跳,带着恐惧的忐忑,不敢看她,怯弱地说:“我,我不想洗。”
苏青沅没有容她拒绝,直接伸手替她脱掉身上碍事的衣服裤子,将睡衣换上,又拦腰将人抱进了浴室。
苏青荷怔了下,只说:“我自己洗。”
苏青沅只当没有听见,仍旧像往常一样,放水,调温度,脱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将人抱进了浴缸里。因脚上有伤,不适合泡水,她只将她的右脚抬高,搭在浴缸边缘,替她清洗身体。
这样难堪的姿势,苏青荷浑身都在发抖。
感受着那双手在她身上攀游,几乎每一处都没有漏下。
手臂伸入水中,探进深处,苏青荷浑身僵住,思绪混沌,忽然让她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可怖的晚上。撕咬,愤怒,难堪……一切一切的荒谬与恐惧,一点一点啃噬掉她所有的人生。
洗完了澡换上睡衣,苏青沅抱她回房间,又替她上了一遍药。
想起什么来,她又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做,家里有现成的。”
苏青荷浑身都呈紧绷状态,完全没有一点胃口,她坐在床边,只说:“我不饿,吃不下。”
苏青沅看着她瘦削的肩膀,脸颊也瘦得没有一点圆润,不过大半年,她整个人就掉了十斤不止。
“吃一点吧,好久没吃东西了。”她们下午靠四点出学校的,又在医院待了大半天,这会已经快要九点了,显然是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
苏青荷见她要去楼下做饭,她颤着声反抗:“我不想吃,我一点都吃不下。”
苏青沅听见她声音里蒙上一层哭腔,心口里一软,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确状态很不好,连班主任都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