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赫安。”
很出乎意料的一个答案。
陆赫安看着他那副难得温顺的样子,心底压抑已久的疑问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试探:“既然喜欢陆赫安,那当初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裴书誉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陆赫安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带着点急于解释的意味:“是因为他和乔家的联姻吗?那个已经解除了,真的,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裴书誉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微,但很肯定。
不是因为这个?
陆赫安心里更疑惑了,他凑近了些,几乎是诱哄般地追问:“那是因为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裴书誉终于抬起头,酒精让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却又透出一种异常的清醒和凉意,他盯着陆赫安看了几秒,然后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因为他有病。”
陆赫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这是借着醉酒的名义……骂他呢?!
陆赫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五个字砸懵了,又好气又好笑。他看着裴书誉那副醉醺醺却又理直气壮的模样,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试图再套点话,但裴书誉似乎耗尽了力气,也可能是酒精彻底上了头,闭上眼睛,歪着头又要睡过去,无论陆赫安再怎么问,都只是含糊地哼哼两声,再无回应。
陆赫安无奈,只好认命地帮他把外套和鞋子脱掉,费力地将人塞进被子里,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人,又看了看那窄小的沙发,果断转身出去,把自己带来的毯子抱了进来,直接在裴书誉旁边躺下。
他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着裴书誉安静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有病?不至于吧……
之前郁景珩倒是说过他有信息素紊乱症,可是在他记忆里,这个病完全没犯过啊,裴书誉是担心这个吗?
关心他?
哦,也有可能。
他自己脑补了一番,然后渐渐沉入睡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
裴书誉是被头痛唤醒的。他皱着眉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回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的天花板,然后……是身旁边那个多出来的、裹着毯子的身影。
他盯着那团身影看了足足三秒,大脑才艰难地重启成功,认出那是陆赫安。
下一秒,裴书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脚就朝着那个人踹了过去!
“唔!”陆赫安睡得正熟,猝不及防被一脚踹在腰侧,痛得闷哼一声,滚到地上。他狼狈地揉着腰坐起来,睡眼惺忪又委屈地看着床上脸色铁青的裴书誉,“为什么踹我?还踹在腰上了?!”
裴书誉坐起身,按着发痛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冰冷:“你怎么还在我家?不是早让你收拾东西滚蛋了吗?”
陆赫安揉着被踹疼的地方,龇牙咧嘴地控诉:“昨晚我被你折腾了一晚上,你就这么对我?裴书誉,你得对我负责啊。”
“负责?”裴书誉冷笑,“我要不呢?”
“你要当渣男吗?”陆赫安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受伤表情,“吃干抹净就不认账?”
“又是这个理由,”裴书誉眼神里的烦躁毫不掩饰,“陆赫安,你当我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