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斋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和小碗说了些什么?”燕决明温柔地笑着,饶有兴味地向南星打听。
南星摇头,他便没有再追问,只是逗趣地说:“原来是小秘密。”
燕决明从怀中的瓶瓶罐罐中掏出个浅碧色香囊:“听内门弟子说你日夜不休地修行,我便取了艾叶、陈皮配以洋甘菊、薰衣草,细细研磨成粉,做了个纾解疲劳的香囊,希望能帮到你。”
药味混着花香卷进鼻子中,南星后舌泛起滋味,先是不腻人的甜,再是绵延的苦涩。
“本想着托人给你送进内门,谁料你碰巧来了。”燕决明又补充道,将那香囊往前递了几分。
南星正想回答,忽然察觉到熟悉的脚步声在靠近。
“铃铃——”
檐角风铃忽作清响。
南星和燕决明同时侧身望去。
但见藤萝掩映处,花溪满渚。
一少年长身玉立,抱剑靠在竹门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百无聊赖地轻拨风铃。
谢澄走到南星身边,扫了燕决明和它手中的香囊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道:“日日去未央殿寻你,都推说在练剑,怎么,这药斋里有比师兄更好的对手?”
南星懒得理他,回绝燕决明:“我从不收别人送的贴身之物,心领了。”
还有,她晚上真得不修炼。
她又拎起黄色木牌甩到谢澄怀里,指着旁边秃头的扫帚,“我倒想去练剑,来了就别闲着,帮忙扫地去。”
说罢,南星拎起木桶,把卷毛边的抹布搭在桶沿上,转身前往后院打水。
混着草药清香的微风吹过,荡起南星后脑的红色发带。
燕决明和谢澄同时勾起嘴角,笑容的意味却大为不同。
谢澄环顾这间飘着药香的宽敞院落,剑眉微挑:“你是个医修?”
斟酌了一下,燕决明回应:“不算。”
无意义的聊天戛然而止,没有南星从中调和,二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拿起那把扫帚,谢澄和它大眼瞪没眼,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他扫了眼身旁的燕决明,还是把询问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待南星提着水桶转回前院时,只见谢澄正将扫帚横握如长戟,推着满地落叶仿佛在田间犁地。燕决明站在廊下,袖口掩着唇角微微抽动。
“还是我来……”
燕决明刚伸手要去接扫帚,谢澄却将帚柄一横,“这是师妹拜托我的事情,不是给你。”
南星太阳穴突突跳,把抹布丢到水桶里浸泡着,一把将浸透的抹布甩进水桶,夺过谢澄手中的扫帚,给这位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公子演示起来。
“你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