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书捏着那半张信纸看了很久,久到不像是只看了几行字。
良久,戚寒书眼珠转了转,重新落在乔临脸上,“……活色生香,入之难忘?”
“不……是……”乔临语调艰涩。
“是谁?”戚寒书又问。
他上次也问了,乔临说不知道,他虽是不信的,但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儿,他既愧疚于让乔临生了那么一场大病,又不愿入舒子衡说的那般把人推入火坑……他已经足够仁慈了。
他已经足够忍让了!
他都已经说过算了,这事儿算了!
可乔临死不悔改!如此下贱!
“说啊!是谁!”戚寒书的语调徒然拔高,抑制不住的愤怒情绪扑撒在乔临脸上。戚寒书是真的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发泄的渠道,见乔临还是什么都不说,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火盆,然后扬起了手。
乔临害怕的瑟缩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他其实猜到是谁了,那一次在舒府就有了猜测,可他不敢说,对方的身份和地位,让他怎么对戚寒书说出口,更何况戚寒书本就对他和那人的关系有诸多猜测。
他明明不是戚寒书想的那样……可如果他说了,戚寒书更不会相信,自己没有勾引过那人了。
到头来,承受了一切的,始终只有自己。
何必说给戚寒书听,他并不爱惜自己,他早就说过。
告诉他自己在被他的君上觊觎亵玩?
不过平白自找羞辱罢了……
戚寒书看着他害怕的神情,那长长的睫毛颤抖个不停,心中只觉凄苦,他下不去这个手。
“我真想杀了你。”
他闭了闭眼,低声说完,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去。
上一次还能狠心把人往死里掐,这一次却只能口头威胁了。
他或许是输了,却又不想认栽。
……
“寒书,你最近为何对我如此冷淡?”舒子衡是知道戚寒书今日不上朝的,便早早约了戚寒书出门游湖。
五月末的天气,正适合外出游玩,他们以前尚年少时,总是会寻各种好吃好玩的出去相聚,那时时间也多,感情自然越发深厚。
但自新帝即位,戚寒书继承侯位后,他们之间的接触就越来越少了,不过最令舒子衡感到不安的,还是上次戚寒书夜里来找他喝酒之后。
戚寒书上次走了以后,之后整整两月都没来找过他!每次问及何故,戚寒书便说是朝中事忙。
这个答案让舒子衡心里十分憋屈,只恨自己身份敏感,暂时还无法入朝为官。
也是因为这样,舒子衡心中越发记恨乔临,恨他占了自己身份,让他如今陷入这番尴尬境地。
但他却不会想,自己也占了乔临的位置,从小受到的教育,接触到的人脉,也全非一个京兆之子能结识的。
舒子衡本就是心眼儿极小的人,只是被乔太傅严苛教育,学会了隐藏真实的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