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了?”温知仪有些担忧地看向齐砚淮,“怎么突然那么多愁善感。”
齐砚淮却兀自别过头,把目光投向玻璃柜里金灿灿的展品。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多愁善感不是很正常吗?”
“我只是觉得,你不太像是那种会为了小事伤春悲秋的人。”温知仪觑了眼齐砚淮。
是啊,他确实很少在乎一些可有可无的细枝末节,但齐砚淮不觉得温知仪当下对他的看法和心情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总之这件事确实很让齐砚淮烦忧,和温知仪有关的一切占据了他的思绪、影响了他的心情、干扰了他的生活。人好像有了喜欢的人就变得不像自己了,过于直白怕对方逃避,太隐晦又怕对方听不懂。想进一步不知该从何说起,退一步却又难以心甘情愿。
齐砚淮也冲动地想过,要不就在此时此刻直接跟温知仪说“我喜欢你!”
但比那四个字更先来到的一定是温知仪逃避和震惊的目光,然后语无伦次地拒绝他,最后离他远远的。
所以他不能这么冲动,一定不能。
“没事。”齐砚淮的神色松动几分,笑了笑说:“我们走吧,感觉这里空调吹得有点冷。”
“你冷了吗?”
“没,我看你穿得薄。”
“噢,我不冷。”
两人在艺术馆里转了大半个下午,等结束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温知仪本来还想对齐砚淮说声“今天谢谢,”就听见身旁的人开口:“我请你吃饭,去不去?”
齐砚淮的尾音轻轻上扬,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去去呗。
黑色轿跑从热闹的主干道穿过,越走越安静,最后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窄窄的巷子。
天渐黑,巷口的老式路灯漫起昏黄的灯光,在石板路上撒下一圈圈模糊的光晕。温知仪下车,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不免有些好奇。
“这里好偏啊,真的有吃饭的地方吗?”
“放心,拐不跑你。”齐砚淮站到温知仪旁边,眼皮轻垂,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走吧。”
两人踩着石板路往巷子里慢悠悠走着,大约在巷子中段,有一间亮堂堂的屋子,上头没有招牌,也没什么醒目的标志,只能隐约听见里头传来的嬉笑声以及碗碟碰撞的声响,缥缥缈缈,有种不太真实的烟火气息。
齐砚淮带着温知仪走进,立刻有一个年轻女孩迎上来,笑盈盈地说:“两位有预约吗?”
“有,我姓齐,一共两位。”
“原来是齐先生,好的,您二位这边请。”
两人落座,齐砚淮才开始跟温知仪讲这家私房菜的来历。说是江城以前一家大酒楼的厨子退休以后觉得闷,所以开了一家私房菜,独门手艺,位置偏僻,只能预约,而且每天只接待特定数量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