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冥修炼神速,已经成功筑基,而顾从星亦是至筑基大圆满,不久之后便可结成金丹。
有时,顾从星看着钟冥埋头苦练的身影,会不由得想到当年在游北洲的岁月——于顾氏武场中练剑的自己。
那时他比钟冥还要年幼,兄长顾明庭便在他身旁教导。极尽细致,从不厌烦。
兄长的流云剑法练得出神入化,顾从星自幼仰慕他的身影,便也早早开始修炼剑法。
那时,顾从星每每学成一式后,兄长会将他高高举起,有时甚至会抛上空中,又将他稳稳接住。
“我弟弟果然天赋异禀,非池中之物!”
那时,他亦会伸出双手,欢喜地抱住兄长的脑袋。有时淘气一些,就去偷偷揉乱兄长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
每当这时,顾明庭都会去捏弟弟的脸颊,轻斥他不得乱来。
可声音明明是极其宠溺的。
更久之前,大概顾从星尚在童龀时,总是黏黏糊糊地跟在兄长身后。有时骄纵的劲上来了,说自己走不动需要人抱,兄长便总是一边嫌弃他矫情一边将他抱在怀中。
他会轻拍弟弟的脊背,也会笑着揉捏弟弟柔软的耳垂。
在兄长怀中,顾从星总会感到莫大的安全感,找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顾明庭……”顾从星轻喃。
那么,是从何时开始改变了?
似乎是自己12岁那年,兄长被正式指定为下一任家主之后。
他们的父母早逝,顾氏家主是他们的表叔顾辞担任。那时叔叔与兄长在顾氏禁地修炼了一个多月,再出关时,兄长就与以往不同了。
他变得分外严厉。
之前他待顾从星也并非温柔似水,可是在那之后,他似乎很少笑了。
甚至有一次顾从星像往常一般,学会最新的剑式找顾明庭拥抱自己,可却被一掌掀开。
“都这么大了怎还是如此软弱骄纵!若三年内还学不会全部流云剑式,你就给我滚出顾家!”
顾从星倒在地上怔楞许久,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其实,顾从星与顾氏其他族人从来都是关系浅淡,他只是会黏着兄长一人而已。也只有在兄长面前,他才会露出这般软弱的一面。
那次之后,顾从星再也未找过顾明庭讨要拥抱——不止如此,他自那之后就收了撒娇的心思,按照族内长老们所教,见到兄长便向他规规矩矩行礼。
似乎第一次行礼时,顾明庭的身子在原地僵了片刻,才冷声回应。
顾从星想,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吧。
那个男人,可是舍得给弟弟吃失心丸的人——
“二师兄?”
钟冥在顾从星面前摇了摇手,轻声呼唤。
顾从星回过神,这才发现钟冥已经练完剑法,身上冒出些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