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加州晒得人发晕的阳光下,到马萨诸塞州冻得人清醒的雪夜,最后又落回湾区。
这几年,他不知看过多少次查尔斯河,冬天结薄冰,秋天漂满红叶,河边总是跑着穿哈佛卫衣的人和叼飞盘的狗。
他也曾经带着木法沙在上面玩过一圈,它差点和其他狗打架。
可好像不管天气怎么样,晴天或是落雨天。
他总是会想与一个人分享。
他比余想更清楚。
你那边天气好不好,是我想你了的另一个翻译。
电话那天,余想忽然像消失。
陈禹让不急,就这样静静听着手机里的电流声,以及远远模糊的雨声。
“我明天回来。”不知过了多久,余想终于慢吞吞说,“你来接我。”
她从来不是说你要不要来接我。
而是“你来接我”。
阳光掠过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眼下的卧蚕慢慢现开,陈禹让无声弯唇。
“嗯。”
第58章恋爱金鱼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一)……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南屿市的星光垂落平野,机身嗡嗡作响,旅人从舱门鱼贯而出。
秘书帮忙订的机票,办登机的时候,工作人员给余想和莫丞昱分了前后两个相近的座位。
下机后,余想没找到自己的行李箱,转头一看,在莫丞昱手中。
不管是和谁,和女生呆在一起的时候,莫丞昱没有让女生拿东西的习惯。
机场出口,余想脚步停住。莫丞昱也跟着停下来,“有人接?”
余想嗯声。
闻言,莫丞昱似了然一笑,正欲张口,目光瞄到某处,唇边的弧度慢慢掉了下来。
余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眼便看见了陈禹让,风衣下摆豁然敞开,勾勒出窄而挺拔的髋部和一双长得近乎嚣张的腿。
察觉到她的视线,陈禹让目光点了一下,但也没再余想身上多停留。他径直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从莫丞昱手里接过余想的行李箱。
余想还未反应过来,肩膀就被一只大掌拢住。陈禹让将她死死挨住,余想抬头,看见他抿直的唇线和微微突出的眉骨,一副冷漠模样。
嘴角不自觉扬了下,余想压下去,不能笑得太明显。
她对莫丞昱挥了下手:“我先走了。”
…
从机场返回的道路有些空旷,夜色被流线型的车体剖开。
某人上车后就没有说过话,余想伸手将车窗降下一半,潮湿的晚风立刻涌进来,停顿片刻,又轻轻把车窗合上,转头问:“怎么不放歌?”
陈禹让单手搭着方向盘,腕表在暗处泛起冷光。听到问题,他只懒懒抬了下下巴,示意中控屏,让她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