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逸一手仍控制着谢财的脖颈,另一只手捏成拳朝准对方的颧骨抡了上去。
“咣”的一记闷响,告示事态走向危急,在边上旁观的人有点慌了。
谢嵘傻眼得直发愣,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谢谢……谢恒逸你等会儿,别冲动!”
谢恒逸无视掉颤颤巍巍的谢嵘,眼神凝在谢财鼻青脸肿的面容上,突兀发问:
“齐警官,我要是杀了他,被判死刑的概率是多少?”
陡然被叫到的齐延曲微怔两秒,思考过后答道:“无任何从轻情节的情况下,百分之八十。”
谢恒逸点了点头。
谢财悬着的心稳稳降了降,以为能逃过一劫。
谢嵘焦灼的面色稍有缓和,以为一切到此为止。
然而——
“人早死晚死都得死。”
谢恒逸语调从容,说出的话骇目振心:“但在我死之前,一定先弄死你。”
“你怎么敢活着?你怎么配活着?”
听得谢财那叫一个怒火攻心。
时隔多年,父子成仇数十载,再见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是老子压着儿子打,现在是他这个老子被儿子瞧不起。
从前那是天经地义,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哪个当爹的接受得了?
事已至此,面子里子总要找回来一个。
谢财目眦尽裂:“小畜生,有本事你就弄死我,老子当初就该把你妈操流产——呃!”
压在颈动脉上的五指骤然收紧,谩骂戛然而止。
谢恒逸面不改色,眼底真真正正起了杀意。
他原以为自己是不在乎谢蔡的,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什么都该淡化了。他似乎已经遗忘小时候对谢蔡强烈的恨意。毕竟他连某个温柔的蠢女人都记不清了。
但现在他想起来一些:早在他六岁生日时,他就许愿过谢蔡从世上消失。
要不是后来谢嵘把他带走,他大概会跟谢蔡同归于尽。不,不是大概,是一定。他一定会将谢蔡乱刀砍死。
“你早该死了。”他道。
谢蔡早该死了。根本不该等到谢财这个名字出现。
“我、不……咳……”
十余秒过去,谢财面部发绀,不住地抓挠起自己的脖子。
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
谢嵘急得团团转,又不知该如何阻止,便朝在场另外一位旁观者投去求助的目光。
坐在轮椅上的旁观者无动于衷。
她更急了,小步挪到齐延曲身后,将轮椅上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