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加工厂上班的工资打款还没到账,现在他身上别说闲钱了,吃饭的生活费都愁。
没钱又急需钱怎么办?只能借了。
找谁借?偌大的城市,除去他那帮弟兄,他还能叫得出名字的就剩谢蓉和谢恒逸了。
谢财给过太多人面子,唯独在谢恒逸跟前,他想保全几分身为父亲的威严。
如此一来,只能找谢蓉,他那怪脾气的姊妹。
这臭娘们生来就抢风头,结果现在还要挡他的财路!网吧早不关门晚不关门,偏偏今天关了门!
幸好门口挂了公告栏,上边写着联系号码,不至于找不着人。
谢财给谢蓉打完电话,在门下台阶上等了十多分钟,有些坐不住了,生怕被放鸽子,便又去叨扰隔壁奶茶店老板。
五分钟后,他被从奶茶店赶了出来,再次回到网吧门口,刚巧和赶来的谢嵘碰了头。
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素面朝天,同样仓促,但外表依旧光鲜亮丽。
他看了看女人脖子上的项链,又瞅了瞅网吧门口雅致的绿植布置,正要发火。
女声先他一步响起,柔和而不失坚韧。谢嵘连打量他都懒得,满脸迷惑地发问:“你怎么还能站着?”
这话把他问得一愣,瞬间气势减半:“我怎么就不该站着了?”
“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我寻思有人死这了呢,”谢嵘一边掏钥匙开锁,一边气定神闲地回话,“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多霉啊,这年头开个网吧居然还得负责收尸。”
她推开网吧的门,粗声粗气地敷衍道:“欢迎光临,感谢您来。多亏您啊,以后不用害怕倒大霉了。”
说着,她笑眯眯拿起门边的扫帚,把欲要上前的谢财杵了出去:“最大的霉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一套连招下来,动静不小,成群结队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望来。
谢财又臊又愤,勃然变色:“谢蓉!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啊……你长得太丑了,实在很对不起我的眼睛,跟我的眼睛道歉好吗?”
谢财面色铁青,直想暴跳如雷。
无奈有求于人,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小妹,我找你是有要紧事——”
谢嵘欣赏起美甲,慢悠悠打断:“认亲可不算是什么要紧事。”
认亲确实算不得要紧事!钱!钱才是要紧事!
谢财几乎快把后槽牙咬碎,头一低再低:“谢老板娘。”
再次被打断:“谁是你娘?”
没完没了了还!
谢财心头袭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这场谈话中彻底抬不起头来:“谢老板。”
谢嵘挺直身板,中气十足地命令:“大点声!”
“谢老板!”谢财喊完,又觉咽不下这口气,“好歹共处过十多年,何苦为难自家人!”
又自家人上了,真是说来说去都绕不开认亲。
谢嵘大手一挥:“行了。现在你可以讲了,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