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逸紧紧盯着那只伸出去的手。
实际上,齐延曲不是去接信封的,而是扶住了杨央柏的手腕,将蹲在地上的人托了起来。
杨央柏只觉腕处忽然一凉,接着发麻的双腿得到拯救,冰刃般凉薄的嗓音随之响起:“抱歉。”
简短,没有理由,不给渺茫希望。
谢恒逸潜意识绷着的肌肉终于卸了力,却仍嫌不够。
……就这样?不再骂两句?
这两个字可以说相当温和,在杨央柏的预料范围内。他慌忙摆手:“没关系!我知道是我太冒昧了!”
与追求谢恒逸时的无理截然不同,他此刻立的是进退有度形象。
杨央柏深知死缠烂打没用。他也不敢死缠烂打。
众所周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雅艳丽并存,如莲般高洁,皆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他眼神中带着微小的希冀:“抛开私人感情不谈,我也实在很崇拜您,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谢恒逸微皱了下眉:“你有要联系他的事,找我就行。”
联系什么联系,有什么好联系的。
说得冠冕堂皇,只怕是要故技重施、给齐延曲也发一遍那些恶俗图片。
脏眼睛,有辱大学生风气。
杨央柏瞋目:“你不都把我拉黑了吗……”
“是啊,那就别联系了。”
谢恒逸推着轮椅掉头就走,一步并作三步,直至走回到住宅区,步伐才逐渐放缓。
进入住宅区后,闲杂人等一律被拦在外边,包含杨央柏。
已经走得很远了,杨央柏的人影彻底消失在身后,谢恒逸却揪着不放,点评道:
“花言巧语,狗屁不通,乱七八糟,他那话也能信?感情史不知道有多乱,还装上纯了。”
说什么崇拜仰慕,不过是见色起意。
谢恒逸还打算深度点评,被齐延曲及时制止:“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在齐延曲看来,杨央柏跟那些小孩没什么区别,心智都尚未完全成熟,说出的话自然无需放在心上。
没能说完的话语断在喉间,谢恒逸将不知从何而来的愠怒收起。
他送齐延曲回屋后,独自出了趟门。
回身反锁时,他余光瞥见一个过路人的背影,隐隐觉得不对。
这个人明明是散步的慢悠悠姿态,喘气却很急,有种刻意的放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