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曲没什么表情,直言道:
“你应该不想看到我。”
初见那天,是他亲手把这人逮进局子里的。捡的警官证是他的,冒的是他的名,自然也由他定罚。
与其这样阴阳怪气地相处,倒不如撕破脸皮。
仇就是仇,恨就是恨。
没有消除跟转化的可能,也没必要,更不需要。
谢恒逸看着眼前这张冷情冷义的面孔,想到了对称加密的特性之一:安全性依赖于密钥的保密性。一旦密钥被泄露,加密的安全性将无法保证。
加密算法是如此,那么,人呢?
做些出格的事,撕下这层薄情外表,是不是能打破对方的规则?
一旦泄露分毫,届时迎来的就是全盘托出。
只要能看清这个人,他就有信心将其玩于股掌之上。
至于安不安全、危不危险、是否会对他造成影响?他不在意,他不考虑。
忆起对方抵触女装的言行,谢恒逸阴恻恻回复道:“这话就错了。齐警官还真是相当没有自知之明啊。”
“有谁会不想看到这张脸?”他微微前倾,捏起齐延曲瘦削的下巴,左右打量着,“难道没人说过?齐警官长得赏心悦目,很适合摆在家里当花瓶。”
口吻轻佻恶劣,采用的形容词褒贬不一。
齐延曲听在耳里,只觉学生到底是学生,就算是高材生、学生中的佼佼者,也成熟不到哪去。
招数不高明,话术同样不高明。
出入社会几年,无论多难听刺耳的话,齐延曲都能左耳进右耳出。
也能做到坦然接受别人的看轻。
谢恒逸的话没能挑起他的恼怒,他心平气和地打着商量:
“还有一个月康复期,恢复基础功能后我会回归到工作中,期间我尽量不会麻烦你。”
“如果中途我让你觉得无法容忍,可以立刻让我离开,除肢体语言暴力和心理打压外的一切泄愤我都接受。”
在拘留谢恒逸这件事上,他并没错。
但对血气方刚的学生而言,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讲不通,那就干脆不讲了。
少年人的小报复不足为惧,他承受得住。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齐延曲会逆来顺受,他要的是各退一步:“我的要求是,大门不能反锁。”
谢恒逸一步也不愿意退:“如果我非要反锁,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确实没办法,但有刑法。
“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构成非法拘禁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谢恒逸表示不吃这套:“那看来的确非反锁不可了,万一不小心把你放走,齐警官岂不是又要送我一副银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