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遭受到坚硬物的剧烈打击,骨头简直快要断裂,难以忍受的疼痛顷刻间蔓延至全身。
借着月光,他分辨出袭来物是一把铁椅,偷袭者是位肥硕壮汉,是半跌在地上给他来的这一下。
齐延曲强行支着身子,狠狠闭住牙关,一声不吭。
冷风一刺,比痛感更清晰的意识始终贯穿他的大脑。
那壮汉全力一击过后,勇气和力气皆耗尽,见齐延曲还安然站着,再没了胆子,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后。
褴褛衣衫下可见溃烂不成样的皮肤。
应当同样是个丧失理智的瘾君子。
情况危急,再拖不得。
檐角汇流的雨水滴下,在齐延曲颈侧淌出一道透明水痕。他抬起没受伤的那条腿,用尽十成力道踹向木门。
“哐当!”
本就快散架的门板轰然垮倒,以脚底为点四分五裂,压倒在门后壮汉身上,一时难以脱身。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先前那羸弱男子的注意。
男子一摇一晃,呼吸急促,手上握着尖锐的小刀,拼命往这方跑来。
有强烈攻击倾向,但他明显长期注射毒品、到了成瘾的最严重阶段,以至于没什么攻击力。
他身体不稳,手不自主颤抖着,在奔跑中不慎踩到松动石板上的青苔,脚下一滑,整个人乍然腾空。
一张颧骨突出的脸向齐延曲扑了过来。
丑陋、可怜、双目无神。
齐延曲回身牢牢捏住男子腕骨,反将其跪压在地。
不锈钢刀片摔落在石板上,发出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碰撞声。
“齐副队!”有人惊呼出声。
随之而来的,是震慑穿透人心的鸣笛声、堵死巷口的数辆警车,宣告着两名涉毒人员的结局。
闻讯赶来的严烨霆健步如飞,匆匆跨过警戒线。
在一群做收尾工作的警员中,他一眼瞧见了他的小芙蓉。
齐延曲坐在担架上,小腿正在接受冰敷。
细巧挺秀的脸惨白冷然,额前碎发湿答答地垂着,高挑单薄的躯体似由皎洁月光填满,像是展览台上的瑰宝。
是严烨霆从未见过的一面。
脆弱,狼狈。但仍旧美得心惊。
引人动容。
……
赵局听闻爱徒负伤立了三等功,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手一挥给批了四个月的假。
批完之后,他仍觉不够,恨不得把前几年欠缺的假期一次性补上,便一个劲叮嘱齐延曲:养好了再回来,假不够还能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