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赵弛已将毒蛇取胆剥皮,汗水打湿前身脊背,坐在屋檐下的石阶,眉眼沉着,居然在出神。
“赵弛,酒打回来了。”水笙凑近,“出了好多汗。”
赵弛面色微僵,接过两壶酒,道:“身上脏臭,别靠太近。”
水笙眉头都不皱一下,笑呵呵地:“不臭~”
他去灶间烧火煮饭,淘洗干净的米刚下锅,对方就来了。
油烟味重,汗重的活儿赵弛一向不用他来做,水笙抱着小板凳离开,至于煮饭做菜的活,自然又被男人接走。
他后知后觉地想:今日是他胡思乱想了,赵弛那么忙,少与自己亲近并不是故意的。
水笙回屋,眼看天色暗下,点起油灯,屋内焕发出温暖的光线。
饭后,待他洗漱进房,却见赵弛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有话想说。
月圆之夜,院子一片蛙虫叫声。
水笙爬上床,贴着凉凉的竹席滚了一圈,打起困盹。
他软绵绵地喊:“赵弛,过来睡觉了。”
未等人靠近,只听对方低低说道:“我到另一间屋休息。”
水笙睡意顿消,连忙爬了起来。
“赵弛……”
话中带着几分颤摇:“要分开睡么?”
“……嗯。”
“为什么呀,从前也不这样……”
赵弛吸了口气:“如今与从前不同,你长大了。”
话音刚落,内心却重重叹息。
说到底,要怪只怪他心思不正,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水笙抱有别的念头。
今日他借着忙碌分散心思,与水笙相处,也故意疏离,无时无刻不在暗中告诫自己,不能如之前那样过度亲近。
以水笙对他的依赖和信任,若今早他开口,对方定会同意与他做那事。
水笙什么都不懂,接触的人少之又少,身边只有他。
过去,他对水笙只当弟弟,无微不至地照顾。
想到家里有人,望着屋内那一点光,那一抹人影为他而在,胸膛便回荡无限的情意。
如今他以为的这情意,并非兄弟情,而是带着一份对身体的渴求和冲动。
水笙对他,向来怀着报恩之心,事事听他的话,以为他首。
但他不能那样做。
不能用对方对他的依赖,不能借着恩情,以此裹挟水笙的内心。
赵弛双目压抑,哑着声继续开口。